('她披着薄薄的纱衣,云蓬蓬的漆黑发丝从背上滑落到胸前,支起的小臂愈如梨瓣一样白。帐内朦胧的光将她照得那般无瑕,隐绰间他望进松散的纱领里,却见一抹艳红的细绦仿佛陷雪般轻勒在她颈子上,一股莫可明说的媚气陡然冲进他五脏六腑之中,令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深而缓地呼出一口浊气。
可曾九偏偏伸臂偎过来,软若无骨般攀到他身上,凑到他唇边轻问:“你怎么不敢看我?”
周世明还未回她,她又缓缓摸上他胸口,小小声道:“你的心又跳得好快。”
周世明没有睁眼,半晌才淡淡道:“你好像很喜欢折磨我。”
曾九道:“折磨你?”
周世明叹道:“你明知道我行动不便,碰不了你,却偏偏要勾引我,这对一个男人来说,不正是一种很大的折磨?”
曾九忍不住笑了,故意道:“你胡说。我既没有给你看我,也没有给你摸我,这难道也算是勾引?”
周世明淡淡道:“像你这样的女人,莫说此时正躺在我怀里,缠在我身上,娇滴滴地叫着我,便穿得严严实实的对我笑一笑,便已经是勾引了。”
曾九软腻腻地嗯了一声,鼻息轻扑到他下巴上,细细娇央道:“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抬一抬手,抱一抱我?”
周世明道:“我不敢。”
曾九道:“咦?”
周世明道:“若是看你换衣裳都要挖眼睛,我不经你允许便去摸你,岂不要被砍断两只手?周某毕竟只有两条手臂,没有余裕的可砍。”
曾九笑成一团,不由捧住他的脸,咬唇柔声道:“我骗你的。我现在喜欢你喜欢的紧,绝不舍得砍掉你的手。昨晚就算……就算你偷偷看我,我也舍不得挖掉你的眼睛。那么你现在要不要抱一抱我?”
周世明道:“如果可以,我还是不想。”
曾九问:“这又是为什么?”
周世明淡淡道:“我一旦抱住你,一定忍不住想要更多。到了最后,受折磨的不仍是我自己?”
曾九百无聊赖道:“好罢,那就随你好了。”
周世明道:“周某有一事不明,姑娘好似很中意我,从头说来,先是救了我的命,又肯治我的病,乃至于现在竟同我耳鬓厮磨,着实令周某百思不得其解。”
曾九嫣然凝视着他:“难道没有人同你说过,你生得很俊?”
周世明道:“周某便是生了几分好模样,也不过是一个废人罢了。凭姑娘品貌,要何等美男子不可得?”
曾九似有些生气了,道:“你不是废人。我不许你这么说。”她轻轻叹了口气,半晌复柔声道,“你只是病了。你的病,我会治好的。”
说罢,她垂下脖颈,侧脸轻贴到他胸前蹭了蹭,喃喃开口,“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周世明不由静了一静,许久后才又开口。
他的声音自胸膛中嗡鸣着,沉沉传到她耳畔:“周某自幼吃药,身上除了药味,怕也没别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