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眉含霜雪,目光幽然看向庭院:“44个青衣楼上品杀手,对付一个半残的冷血,不知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神侯府。”
想起方才的危机情况,李宓也是一阵后怕。
“可恨,刻意挑在子时,是这种虫最活跃的时候,也是治疗的最佳时机,不管冷师兄独自迎战还是在疗伤,对方胜算极大。”
无情握着轮椅的手再次紧了紧:“方才汴京内城南门火光冲天,若不是我们防着对方声东击西,怕……”
“师兄……咳咳咳……”
见无情情绪不好,李宓本想出声安慰。
奈何她的治疗方式太消耗元气,腥臭的凉风一吹,喉头一痒,咳嗽起来,不可抑制。
“好了,不必担心,回去好生休息,冷血这边我看着。”
言语中透露出关怀,不容李宓拒绝,无情让守在一旁的阿飞少年扶李宓回去,李宓只好乖乖离开。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远去,无情彻底冷下脸,下达命令的声音仿佛从冰窖里面刚捞出来的一般。
经此一役,无情倒更欣赏阿飞少年。
面对武功明显高于他的对手,阿飞不止未从房门口退后半步,甚至以一己之力战胜对手,一剑割喉,杀伐果决。
杀一人而自己不伤一毫,说句不客气的,这份魄力,比冷血当年也丝毫不差。
处理好一切事宜,无情回到房内,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冷血,失笑摇摇头,他真的很期待冷血知道这件事的表情。
次日清晨,伴着晨露,神侯回到府中,才知道昨夜的惊险,庆幸之余也气闷不已。
接过无情奉上的好茶,神侯捋了捋美髯:“宵小奸佞,层出不穷,我大宋江山,何时才能,海晏河清。”
无情正色道:“世叔,只要我等正义之师,坚守不怠,定能。”
师徒两人谈论了一番朝中局势,李宓匆匆赶来。
这姑娘一坐下,咕噜噜喝了一杯茶,被神侯调侃牛嚼牡丹,李宓不以为意摆摆手。
“舅舅,你可先别管大宋江山了,你先管管你的两个徒弟吧。”
见小侄女嘴上能挂油壶,神侯意有所指看了看无情,饶有兴致地问道:“哦?”
终于找到了能管事儿的人,李宓竹筒倒豆子叭叭叭全抖落了出来。
“盛师兄连夜审案,一宿没睡,冷师兄更不爱惜自己,早起练武被阿飞逮个正着。”
这时冷血同样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躬身叫了一声“世叔”便站到无情身边。
“哼!”
正说着就见到不听话的人,李宓难得小女儿脾气,扭头不看两兄弟,只同神侯抱怨。
神侯眼含笑意,瞟了眼两个徒弟,一个尴尬得挠头,一个尴尬地摸鼻尖,老怀甚慰。
不欲师兄妹闹不愉快,神侯也担心徒儿们的身体,于是故作不愉,帮腔道:“崖余、凌弃,医者不易,你们应当珍惜,不过半年不熬夜,一月不练武,何故不能坚持,要知道,以后还有更大的事要你们去完成。”
无情\\冷血作揖:“是,世叔。”
眼见不听话的病人终于被教训,无情\\冷血做了诸多保证,割地赔款之后。
李宓这才开怀,满意地喝着茶,听师徒几人谈论朝堂与江湖之间的盘根错节。
昨夜南门失火,幸而白日无情给六扇门传信提醒,城内防御工事齐备,才未酿成大乱。
可笑蔡党似抓住把柄一般,竟在朝堂与民间煽动情绪,企图损害神侯府的威信。
民间,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争端越发激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宓被耳提面命不可随意出府,只得推脱友人邀约。
几日后
正午时分,严副总管来报,昨夜投下密室的活口,无一幸免。
刺客死状奇特,严副总管当机立断封锁密室,特来请示神侯。
侯府众人前往查探,打开小孔,只见密室之内横七竖八躺着尸体。
无一不是七窍流血,面目狰狞,尸身腐败程度好似死了月余,腥臭难闻,其上密密麻麻爬满了紫红色的小虫。
“快,关上窗!”李宓只看了一眼,大惊失色:
“这些杀手也被种了虫子,和冷师兄中的暗招是类似的。”
无情不解:“可他们行动并未凝滞。”
领着众人回到小院,李宓一边配药,一边从酒坛里唤出玉蟾、红蜈,同时解释道:“类似,却又不同,冷师兄被种下的是活虫,自然发作极快。”
“如若我没猜错,杀手们应是被种下的虫卵,每隔几日必要服用药物抑制,不然虫卵孵化,便会这般。”
侯府众人无不感慨冷血命大,同样也恶心于对手层出不穷的阴招。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什么虫啊蛊啊的,要不是有李宓,怕神侯府也得损兵折将。
“严姐姐,麻烦你吩咐大家,将这些药粉细细洒在侯府各处,尤其是密室外围以及潮湿之地。”
顿了顿,李宓解释道:“那虫对普通百姓无害,只是习武之人,万万沾不得一丁点。”
其他人领命离开,李宓从宠物们的身上分别搜刮了一点“圣物”,混在汤药里。
无情反应过来,脸色难看,横了一眼金剑。
将汤药倒进府内水井中,眼见起效,李宓才彻底放下心来,在两位师兄的陪伴下,一同前往密室处理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