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没有说话。他琥珀色的双眸看向泡在浴桶中的冕旒,氤氲的水雾让他精致的面目有些模糊,他带着温和的微笑,丝毫没有发现他的话语中存在的残酷。除了那日所得之的简要身世,他的剑主还有许多秘密。不过,叶孤城并不着急。
性格冷淡固然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有太久太久的相处时间。
来日方长。
“其实照你这么说的话,金庸的世界我岂不是都不能乱来了?因为他的故事多多少少都有所联系,只是只有射雕三部曲是明确的说明了关系的。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不了我十六年后在战场亲手斩杀金轮法王便是。”冕旒跳出桶擦干身体,一转身便看到叶孤城已经不见了身影,冕旒莫名地穿上了亵衣,上前敲了敲剑鞘:“孤城?你回剑里做什么?”
叶孤城没有理他。
冕旒正当奇怪,便听门外有人敲门:“冕旒,郭伯伯让我来问你是否要出席宴会?已经开始入席了。”
“杨过?”冕旒扬声道:“我换个衣服就来,你先去吧。”
杨过在门外没有出声,冕旒用内力蒸干发间水雾将外衣披上,正奇怪杨过为何站在门外不说话,便听对方道:“冕旒,我爹他……”
冕旒动作一顿,随即道:“杨过,你真的无所谓纠结挣扎……无论别人怎么对你说的,我只是告诉你——”
他一把打开了房门,一身白衣,腰间金纹勾勒,红色的绳结系着莹白的玉佩吹在腰侧,房门带起的风将他披散的长发吹起,当真是人如谪仙又剑气冲霄,饶是杨过也不禁微微愣神。冕旒正色道:“杨过,这是我最后一次说。你爹他死在自己的手下,怨不得任何人,没有任何人是故意杀他的。他在我眼里是个好弟弟,生性聪颖也懂得关心人,只是他的所作所为对于许多人而言并不磊落甚至过于阴狠——但是那又如何?我皇冕旒从不在意。在我看来,你既然是他的儿子,即使你从未见过他,他也是你的父亲,但也仅仅是你的父亲,他的所作所为与你没有任何干系,你只是你,只是杨过,谁规定你就必须走上杨康的路?杨康从未吃过苦,你却是从小吃苦,生活的境遇完全不同,有什么可比之处?”
杨过竟然一时被冕旒说的哑口无言,随即突然笑了:“冕旒说的是……我杨过就是杨过,不会因为谁是我的父亲就有所改变。只是我还是会有疑问,毕竟我所认识的认识我爹的人似乎都不是怎么友好,当然,除了郭伯伯。”
冕旒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点了点头:“你总是可以去信任郭靖的。除了你姑姑,他比谁都对你好,希望你好,只是他和我一样没什么眼色,他也不太会变通,所以很多事情他都发现不了——比如黄蓉不怎么待见你。”
杨过心中一惊,失声道:“为何你会知道当年的事情还有姑姑?!你、你见过姑姑?!”
“小龙女?我没……”
叶孤城淡淡道:“你说漏嘴了。”
冕旒:“……”
冕旒回过神来,垂首咳嗽了一声随即道:“反正,你很快就能见到小龙女了,有些事……咳咳,你当我没说过吧。”
杨过看了冕旒片刻,随即突然笑道:“那么大·伯,快跟侄儿走吧,再不走,我就担心我们要坐到门外去了。”
“……=口=++……”冕旒咬了咬牙熄灭了一掌拍飞杨过的念头,点头道:“走吧。”
杨过挑眉道:“大伯就这么披着发去?”
“谁管得了我皇冕旒!”冕旒傲气一笑,随即还是忍不住道:“说了别叫·我·大·伯!”
杨过一脸呆呆道:“叫谁大伯?”
冕旒气道:“叫我!”
杨过哈哈一笑,一溜烟的跑出了院子:“侄儿叫的可不就是大伯你吗?快走快走,侄儿在前给您老引路!”
“…………………………”冕旒咬牙切齿:“他是故意的!”
叶孤城:“……”
冕旒气道:“他居然把用在霍都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叶孤城此时的声音带着浅淡的笑意:“我到从未见过你这般模样。杨过只怕也是见你愁容不展,才这般待你。”
冕旒微微一愣,突然摇摇头:“刚才说给杨过的许多话……是姐姐告诉我的。”
“……”
冕旒挥手关上房门,朝着院外走去:“我的父母亲……算了,有朝一日,我便告诉你吧。”
叶孤城郑重道:“然也。”
冕旒突然问:“孤城,你方才为何突然不理我?”
划过水珠的皮肤白皙赛血,那是只有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修真者才会拥有的肌肤。无法克制的再度回忆起方才的画面,叶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