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在在这儿站了很久了,久到原本冒着热气的药汁都变温了。
季青阳,季青阳。
他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十分抗拒给他送药。
季青阳的身子骨很弱,弱到经不得一点风,弱到时时徘徊在身死边缘,弱到随时就会闭上眼睛永远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可偏偏是这种弱不禁风的人,居然就这么挣扎着活到了现在。
这药是他续命的药,若是不喝……
转瞬李魏西便无力的苦笑了一下,这药要多少有多少,又岂会因为他一个小小的举动就供应不上。
着实天真。
但是即便如此,他的脚仍旧没有动。
手中的药碗已经微微发凉。
李魏西猛的回过神来,抬手敲了敲门。
绮媚将将出口的催促就这么被这敲门声堵在了嘴里。
“进来!”
她回道,声音中带着一股子怒气。
“公子。”
李魏西将药碗奉上。
绮媚接过,原以为是烫的,谁料触手一片温凉,于是眉毛一皱,又要发火。
“你怎么回事,这药怎么……”
“算啦。”
季青阳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将药递过来。
“凉了正好,容易喝,这药真是越做越苦了。”
“公子,你老惯着他们。”
绮媚柔和下了脸色,声音中带着丝嗔怪。
她平日里嬉笑怒骂之间从未见半分真心,唯独在季青阳面前会出现小女儿般的姿态,从来温柔耐心,不见半点厌烦。
李魏西早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半点不把他放在心上。
只打了声招呼便径直离去了。
离去前他抬头看了眼季青阳怀中的剑,眼中闪出一点渴望,但是转瞬隐去。
季青阳的房间附近向来是没人的。
李魏西走在过道中,身后绮媚同季青阳的谈话断断续续的传来。
“公子,这次找的大夫还是没能治好你的病吗?要不要……”
“算啦,不治了……”
季青阳的声音十分虚弱,夹杂着剧烈的咳嗽,但是即便是这样虚弱的身躯依旧苟延残喘着。
“我这身子骨经不得颠簸了,不治了,现在这药吃着也还可以啊,陈年顽疾,哪能说治好就治好?”
“那就把大夫叫过来!我看谁敢不从!”
“既然是求药,还是尊重些的好……”
声音听不见了。
李魏西冷着一张脸,想着身后那人何时归西。
正走着神,却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人。
立威西正想开口道歉,一抬头,却看见李燕如垂眸看着他,皱着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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