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皇帝的身体就已渐渐康復了过来,塬先进不得一隻苍蝇的宫殿也渐渐的能透出了一些风声。
皇帝又重新上了朝,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就连样貌看起来都比前些日子年轻了许多,实在不像是油尽灯枯的模样。
这样的皇帝让塬先在暗中谋划的人心惊不已,同时也着急了起来。因为错过了这个时机,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成景四十叁年,六月,北地大旱,河流见底,井中无水可取,灾民死伤无数。
天授君权,如今境况下,便有人放出了一些言论,道是皇帝不仁,才叫上天发怒,引来百年难遇的旱灾。本是少数人在私下议论,最后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这类流言愈加过分。
皇帝震怒,下令追查流言来源,斩杀数位居心不良之人后,斋戒叁日,前往郊外的太平观开坛求雨。
御辇上的皇帝面无表情,浑身上下都透着属于帝王的威压,严肃而又镇静,任是谁也看不出其实这张不动声色的面孔之下,此时略微不安的心。
天子为民求雨,谢过自责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求不求得又是另一回事了。
“皇兄只管开坛祭祀,其余就放心交由臣弟。”
想到自己弟弟的话,皇帝摸了摸手上的扳指,心道,也没有别的办法,就由他去好了。经由解毒一事,皇帝对于弟弟的态度,宠溺仍旧不减,但难免又多了几分信任。
看着比自己还高出一截身高的陆明琛,他心裡时常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之感。
说来也是奇怪,皇帝踏上祭坛,上香跪拜,念完祈祷尚未起身,塬本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的变得昏暗下来,黑云滚滚顿时笼罩了整片天地。
天空掉下大颗大颗如黄豆般大小的雨滴,噼头盖脸的朝着地上的人砸了一身。
皇帝衣服全部湿透,身体被雨水浸泡的冰凉,然而心头却是一片火热,望着铺天盖地的雨,他开心得要命,甚至有閒情逸致琢磨起了旱事过后要怎么收拾那群不安分的东西。
不过有一些人,却是被这场大雨浇了个身心俱寒。
如晏寄芙,这个重活了一世的人,惊惶的发现,自皇帝大病痊癒之后,她所熟知的歷史,如同拐了弯似的,变得与她记忆裡截然不同。
这场持续了大半年,导致大成王朝四分五裂的旱灾,在这场雨后轻飘飘的消失了,仅仅在史官的记录上留下短短几行字就再无痕迹可寻,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更可怕的是,她这世的夫君,安定王在皇帝病重之时所留下的动作,被帝王察觉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王府的人在一夜之间变成了阶下之囚,她沦为了人人喊打的逆贼。而晏寄芙记忆中,安定王在乱世之中,趁势而起的那一幕自然也不会重现。
成王败寇,拿得起也放得下,晏寄芙并不后悔这辈子的选择,只是暗藏心底的念头一朝破灭,连性命也难保,她到底是意难平。
……
“皇兄,这是求雨幡,我已用过一次,接下来还可用上五回。”陆明琛将手中以五色丝线编织的旗幡卷起,塞到了皇帝的手中,并不担心皇帝会将它滥用。
这面旗幡,是风伯雨师欠下他的人情,除却陆明琛,如皇帝这类凡人使用的话,要求极高,一是用幡者功德极高,二是不可违背天理。
皇帝拿着旗幡,神情复杂,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抬起手来,拍了两下弟弟的肩膀,带着几分轻鬆的笑意,道:“日后不可忘了兄长。”
他是聪明人,早看出弟弟有了离去之意,而从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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