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屠苏以手抵额,捏了捏额角,放下手,抿了抿唇,面上露出了些许的苦涩之意。
可惜了……只是个梦。
肩上似有什么东西滑落,百里屠苏一怔,低头看了过去,那是一件全然陌生的外袍。
“……师弟当真回来过。”百里屠苏似告诉自己一般喃喃道,他拾起那件外袍,那上面还残留着温度,隐隐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
这一日是难得的好天气,无风无雪,晴光明丽。
百里屠苏向着晨光,双目注视着天边,似在欣赏着远处似白描一般的苍茫景致。
“师兄。”察觉到背后的气息,百里屠苏转过身来,朝着来人执礼。
“不必多礼。”陵越摇了摇头,视线在他身上扫过,感觉到他比往日更要凛冽的剑气,眸中露出一丝欣慰和喜悦,“看来大雪山除妖一行,师弟收穫不少。”
百里屠苏微微颔首,沉默了一瞬,对他道:“安熠那孩子顽劣,有劳师兄看顾了。”
“他天赋难得,平时亦是勤奋有加,不骄不躁,好动一些无妨。”陵越顿了顿,抬头看向对方,“师兄弟之间,何须言谢。”
百里屠苏闻得此话,半晌无语。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却没有落于实处,不知是想透过那雾气弥漫的云海看向何处,“师弟厚颜,还请师兄日后多加看顾他一二。”
陵越微怔,双眉略一蹙起:“师弟何出此言?”
“只是之前不曾想通的事情终于明白了。”百里屠苏神色未动,眉眼之间却添了几分释然与轻鬆,“我打算离开昆仑。”
陵越身为掌教,又是他的同门师兄,自然知道百里屠苏将近剑道之大成,却因心结难解,遇到了瓶颈。至于百里屠苏的心结是什么,纵使对方不说,陵越也是清楚。
如今观他行举言语,陵越便知道对方已勘破。因心中感怀甚深,他难得展颜一笑,“无妨,你安心去罢。”
百里屠苏迟疑片刻,道:“我归期未定……执剑长老之位,恐怕再难胜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陵越望着他,沉默了许久,摇头道:“无需多言,除你之外,如今门中弟子再难担任此
位……你自管远行,不必顾虑门中事务。”
“……好。”百里屠苏站在塬地,仰头看了看天,眸中隐隐浮现一缕笑意,复而才应了声。
……
一年春,一年冬,兜兜转转已是好几个春夏秋冬。
纵使天墉城众人翘首以待,那个眉心印有朱砂的执剑长老再也不曾归来过。
直至天墉城十叁代掌门安熠真人继位,执剑长老才换做了他人。
至于前任执剑长老究竟去了何处,众人说法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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