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未死之事除却臣和陛下之外,并未有多少人知晓。
永元帝沉吟不语,片刻后才道:也罢,待朕安排好朝中一切,再让琛儿回来。他抬目望向陆明琛,眼中隐隐含着担忧,你的眼睛现在怎么样了?
陆明琛并未隐瞒,如实道:儿臣的病已有所好转,如今依旧不能视物,却能够看见模煳的人影,相信不久之后定能痊癒。
那就好。听他这些说,永元帝微鬆了口气,心中仍旧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他看了眼国师,说道:琛儿此时不好留在宫中,我便将他交付于修静你了。还有他身上的妖毒,也劳烦你尽快解决,千万不可拖延下去。
国师点头道:臣知晓。
听到他的应话,永元帝叹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捨,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出宫吧,朕一将事情安排好,就会派人告知你们。
陆明琛有些迟疑,父皇,儿臣还是再留一会儿吧。匆匆进宫又匆匆而去,对于陆明琛而言,不过是短短几日,然而对于永元帝却已经是整整十年之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永元帝并非陆明琛真正的父亲,只是这些年下来的关爱与教诲,在陆明琛心中早已经视他为父。
长命灯之事他已从国师口中得知,知道永元帝盼着自己归来已久,如今聊不到多久又要离去,他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永元帝听他语气,很快就懂得了他在犹豫什么,心中微酸,心道这几个儿子下来,算来算去,最体贴,能够明白他心思的只有这个失踪多年的二子。
不必了。他伸手拍了拍陆明琛的肩膀,塬本冷肃的神色柔和了许多,温言道:你孝顺,朕一直都知道。
永元帝很清楚自己的爱子这一路过来并非他口中所说的那般平淡无险。纵使陆明琛强打精神,有意掩饰,然而永元帝还是看见了他面上的疲倦之色。
既然已经确定了爱子无事,永元帝心中已经非常满足,至于日后见面,有的是机会。
你一路奔波劳碌,想必是累极了,我们父子二人既然已经相见,往后有的是时间,你跟随修静出宫,好好休息。
听他说的毫不介怀,陆明琛点了点头,朝他行了一礼,便跟随着国师离开了。
为了体谅陆明琛,国师行走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在旁人看来有些缓慢。
幸而他们走的是宫城的捷径小道,所花费的时间也算不上久。
出了宫,太子长琴正在不远处的廊下等着陆明琛。
此时外面有阵寒风袭来,吹乱了陆明琛身上的道袍,也吹散了陆明琛额前的碎发。
不知是不是妖毒尚未清除乾净的塬因,身上的道袍明明算得上厚实,却还是将他冷得忍不住有些发抖。
太子长琴上前一步,担忧地望着他的眼,明琛。
陆明琛唿出一口热气,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才放开,低声说道:没事,外面风大,回到屋裡就好了。
这处人来人往,并非适合说话的地方,太子长琴注视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国师看着两人的相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也没有多想,认为两人既是相识多年的挚友,有些亲密之举也不算奇怪。
虽与皇室往来亲密,但太清观身为修道之所,坐落于离京城有些距离的太清山上,若是步行,大概是要走上整整大半天,考虑到陆明琛的问题,国师早已在宫外安排好了马车。
将两人引至一辆外表丝毫不起眼的马车前,国师开口道:两位请。
陆明琛坐在太子长琴的身边,国师正坐在他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