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傅北臣慢条斯理地抬了眼,语调漫不经心:“怎么?要我亲自送你去?”
姜知漓没做声。
他勾起唇,又问:“就这么想让你的那个未婚夫亲眼目睹你从别的男人的车上下来?”
毫不掩饰的讥讽,刺得她脸色发白。
气氛短暂地凝固住,很快,姜知漓收敛神色,不再看他,抬手打开车门,轻声说:“我先走了。”
车门重新关上的那一刻,傅北臣目光沉沉,凝着她离开的背影。
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他收回视线,再度阖上眼,隐去所有情绪,低沉的嗓音有些发哑。
“开车。”
等姜知漓到那家咖啡馆时,韩子遇已经坐在窗边的位置等着了。
姜知漓走过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不想跟他多说一句废话。
“有话快说,我还有事。”
她的态度冷淡得不加一点掩饰,摆明了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多余的交谈。
看着面前依旧明丽动人的姜知漓,韩子遇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巨石。
他原本以为,她被严蕙那群股东逼得走投无路了,到头来还是会主动找他。
可直到现在,她连一点想要求他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把他的微信和电话全都拉黑,不留一点余地。
他忘了,即便是姜家落魄了,她也还是那个高傲娇衿的姜知漓,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低头求人。
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想看到她走投无路,被迫低下高贵的头颅的模样。
韩子遇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才缓缓开口:“漓漓,我劝你放弃姜氏。”
“你玩不过严蕙他们,现在趁早放弃,才是明智的选择。”
姜知漓被他这副为她好的样子气笑了:“韩子遇,姜氏是我家的,我凭什么放弃?还有,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字字带刺儿,韩子遇也不生气,轻笑一声说:“你到旗岳上班,不是单纯的上班吧?傅北臣,你曾经抛弃的那个旧爱,你想让他帮你夺回姜氏吗?”
姜知漓神色微凝,冷冷地看着他。
韩子遇嗤笑一声,像是在笑她天真,“你跟他分开了这么多年,恐怕还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傅氏的资产自从到了他的手里,三年就已经整整翻了一倍。他经手处理的每一起并购案,都能让傅氏的利益最大化到极致。”
“曾经有一家公司暗地里在账目上动了些手脚,明明才让傅氏损失了不过几十万的利益,傅北臣后来就让那家公司赔得倾家荡产,把那家公司的负责人送进了大牢。”
“一个睚眦必报,只求利益的资本家,你还幻想着他念及曾经那点旧情,就帮你抢回姜氏这摊烂摊子?”
看着对面兀自失神的姜知漓,韩子遇笑容更深,语气耐人寻味:“据我所知,你们应该连那点旧情都没有了吧。”
“如果我是他,对你应该只剩下恨。你不主动地远远避开,反而往前凑,会不会有些太天真了?”
良久后,姜知漓才缓缓抬眸:”说完了?”
她的神色过于平静,韩子遇竟然一时也看不穿她的想法,顿时一噎。
姜知漓站起身,拿起身边的包就要离开,冷声警告他:“既然说完了,以后就别再打电话给我,我会告你骚扰。”
事情发展的跟韩子遇想象的太不一样,他连忙开口拦住她:“等等。”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韩子遇又说,“傅北臣这个人也不是全无弱点的,他根本不是什么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是一个.....”
“闭嘴。”
没说完的话被毫不留情地打断。
姜知漓冷冷挑眉,漂亮的眉眼里镀上一层寒意,语调讥诮地问他:“知道小明的爷爷是怎么活到103岁的吗?”
韩子遇懵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勾起红唇,讥讽地一字一句道:“因为他从不多管闲事儿。”
第9章“我要你离开旗岳。”……
旗岳总部总裁办公室内。
已是深夜,室内却一片灯火通明。
忽然,沉重的玻璃门被叩响,随即被人从外面推开。
霍思扬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旁若无人般在皮质沙发上坐下,看向办公桌后端坐的男人,语气欠欠地开口:“老板,还不下班啊?”
傅北臣手下的签字笔不停,连眼也没抬。
察觉到此刻冷到快要冻冰的氛围,霍思扬挑起眉,意有所指地问:“怎么了老板,今天心情不好啊?”
待手中最后一份文件签完,傅北臣终于掀了掀眼皮。
“你很闲?”
明明只有三个字,却相当有威慑力。
霍思扬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求生欲促使他立马从沙发上起身,把刚才拿进来的文件送到傅北臣手边。
“这不是给你拿好东西来了吗,先看完再骂。”
傅北臣低下眼,翻开手边的文件。
白纸黑字,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姜氏集团收购方案》。
霍思扬一边观察着他的神情,笑得意味不明:“怎么样老板,做不做啊?”
这份方案是他连夜准备出来,故意要拿给傅北臣看的。
和傅北臣从大学认识到现在,霍思扬就没见他身边出现过女人。
通常这种情况,排除gay的可能性,就是心里住了个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