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静静地站在墙边,不妨碍任何人,也不希望被任何人所打扰。他认为,自己是见过这样的审神者的。
抚摸他蓝色的眼瞳之时、诉说自身的经历之时、宣扬那过于极端的和平理念之时……
“……”站在道路中央的长谷部也一动不动。
他犹记得在那个名为冬木的城市里,感知到了间桐雁夜所做的梦境的主,也曾有一瞬间露出过与刚才一致的神色。
究竟——
…………
……
不论这些刀剑们究竟是在进行着怎样的思考,至于埃德加而言,他有充分的自信,这些已经和自己密切地绑在一起的刀剑们所有的思绪都会以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无需过于在意。
更需要他投入点点精力的,是面前这个瞳孔已然涣散,目光却仍放在自己身上的打刀。
埃德加朝着一脸担忧地看着这里的刀们摇了摇头,继而微微松开了些禁锢着龟甲脖颈的力道,让氧气得以顺利地涌入他的肺部。
“嗬哈……哈哈哈……”
龟甲贞宗的神志恢复了些许清明,他好似拨弄琴弦般轻轻动了动那依旧附着在埃德加手腕上的手指,发出了一段说不清是喘息还是笑声的怪异声调。
见状,埃德加也照着他的姿态将指尖微微点触起了对方的皮肤。
“……嘶。”龟甲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险些成了两段的脖颈被那双宽大的手掌完美地贴合着,伤口却并不会在没有灵力注入的情况下自行愈合,只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越发严重。就算是一星半点的小举动,都有可能加快肌表与血管的崩裂。
这濒临死亡的痛楚让龟甲情绪高涨的同时,也终于真正得清醒了过来。
“呐,”埃德加轻柔地吐出了一个音节,他的尾音带着满是危险意味的上扬,令本就一直注视着他的龟甲再次精神一凛。
“有的话可以说,但有的话连一个字都不能被提及……”他细微地停顿了一会儿,幽幽地提醒道,“这么点小道理,被通缉了那么久的你应当还是能够明白的吧。”
“啊啊~我……明白、的~”龟甲的话语一断一续。
他仍然被埃德加按压着气管,那份力道已经不至于令他窒息,可每一次的发音也总是会牵动伤口,给他带去剧烈的疼痛与小到微不可计的麻痒。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语气也依旧充斥着欢愉,就好像这些是主人赐予下仆的最高奖励一般。
当然了,他也确实不会对这位自己欣赏着的、掌握着自己性命的审神者说谎。
他有信心没有错认这位审神者对其伤口制造者有着浓厚的感情,也有信心,若是自己再继续忘乎所以地享受这份疼痛,并不需要太久,自己就会身首异处了。
“嗯,虽然愚笨的孩子比较可爱,不过这样也勉强可以。”埃德加说着,松开了禁锢着龟甲脖颈的手。
“咳!咳啊啊!”几乎是话音刚落,龟甲那被濒死感所屏蔽了的腹部的剧痛也终于传递到了他的大脑,“咳嗬!嗬、哈啊…我…嗯……!”他好似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捂着腹部发出了一连串似有似无的呻吟。
内脏仿佛被外力搅在了一起,即便气管已经通畅,无法止住的痛楚也在一刻不停地收紧着肌肉,让龟甲没有办法顺利地呼吸。即便如此,他依旧以灼热的目光注视着将他害至这般地步的男人。
——看来是咬着我之前那句“很满意自己在刀剑们面前的形象”的话不放了呢。埃德加看着他挣扎的身影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