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理解是表达者的宿命,怎么能奢求从小一门心思立志当英雄的孩子们理解,柳跳过“但是”,打算直接说他们想听的。
“但是他们冲锋陷阵,保家卫国,退休之后呢?”
柳脑海一闪而过自己查到的真实情报。
连退休金都要看情况,不是所有人都有,有也未必拿的到。包括死去的田中、上野和牢里活着的那个,整个队伍,生还退休的没人拿到退休金,战死者的家属也没人收到抚恤金,钱的去处不明。
“除了退伍金,一身伤病的他们中有人未必有家人关怀和社会关怀,还会有PTSD、神经衰弱、双向情感障碍。”
教室一片沉闷尴尬的安静,一张张笑不出来的脸好像在谴责制造出这种沉重和压力的柳。
话题老收不住,柳反省的也快。
“对于备战体育祭的方法,作为过来人我会告诉你们,高强度锻炼、过度放松心情都是不可取的。”
这是大家非常感兴趣的,他们把所有沉重抛之脑后,仿佛世界从来没存在过一切不美好,好些人迅速的拿出了本本。
丽日星星眼:“那柳老师您的建议是?”
“很简单,玩骑士信条。”
全班热热闹闹起哄、笑起来,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下课铃响,柳澄清了一方才言论。
“别当真,大家体育祭加油。”
柳拿起教材和教案出了教室门,后面从教室中传来的笑声和交谈声远去,他温和而略带笑意的表情一点一点消失。
就是这样。只是这样而已。
“氟西汀是什么?”
“一种药。”
松下举起双手挠了挠长出胡茬杂乱的下巴,带起镣铐相撞的声音,他掀起眼皮瞟了眼钢化玻璃对面的相泽。
“选择性血清素再吸收抑制剂的抗抑郁药,通常用于成人抑郁症,可惜我是贩毒后才有钱买。”
相泽惋惜于他的境遇,不过这件事的是非曲直十分清晰。
“这不能成为你贩毒的理由。”
“是是。”松下自己也知道,悻悻附和,“你是把我当查询网站还是来给我做思想教育来了?”
都不是,面对已知的柳唯一的单箭头挚友,相泽单刀直入的说明来意。
“对于柳,怎么才能告白成功?”
松下惊呆了:“不是吧?”
有的人在亲密关系里越没脾气越不得善终,有的人越面临进展越胆怯后退,偏偏这两种人凑一块去了。
“直说,强势一点。”老光棍松下自认是个隐藏的情感专家,“讲真的,你把民政局搬柳面前他才会懂。”
“民政局主管社会行政事务,救灾救济,未经相关部门许可搬民政局是扰乱公众秩序行为——柳会这么告诉我。”
松下不由得扶额长叹:“你说的对。”
趁柳有课,相泽请了下午半天假来探监,这决定似乎是个错误,松下说的并不能作为参考。
“那碳酸锂呢?”
“碳酸锂针对躁狂发作。”久病识药,松下的知识领域仅限精神科的处方药方面,“怎么,你得了躁郁症?”
“没。”
柳到底瞒了他多少事?
回想柳那张疲态尽显眼神冷漠的照片,也许就在那时期,然而相泽隔了五六年才发现。
相泽有冲动去找柳,可现在早过了下班时间,柳指不定在哪个地方跑步,应该抓不到他影子。
不想在雄英回家的必经路,相泽看到桥对面的柳。
尽管心想事成,相泽却难免疑心。
这个时间晚于下班时间很多,今天不是柳值班,况且他来的方向不是雄英,去的方向不是他家,他出现在这十分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