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气氛很好,热闹而不世故,这也是见不到柳相泽也愿意来的原因。
茶、饮料和清酒喝了几轮,相泽首次中途离席了。
出了闷热喧闹的居酒屋,吹吹夏夜的凉风,回家多睡会儿,相泽本以为这是个不错的计划。
但让人无奈的,过去大概半年,相泽听山田无意中提起柳在相泽走后赶到了。
总是错过自然遗憾,总的还是惶恐居多,最绝望的就是被这么吊着,相泽简直怕了自己,有人怕孤身一人强迫自己爱上某人以填补空洞,他可能步这些人的后尘,也可能更离谱,他陷入爱河,不惜溺毙其中,仅仅出于无聊。
天变得快,才骑一会儿,大朵云彩盖住日头,空气凉了下来。
“还是夏天?”
“夏末快秋天了。”
“天气太好了,”柳下巴磕在相泽背上,“叶子还是绿的。”
坐在另一人身后感受到的风,柳脸贴着相泽宽阔的后背,仿佛能看到这风从他左右滑过。
“听说我把邻居家小孩头发没收了,我妈打电话批评我。”柳说起这件事,“还给我发红包让我给小孩买零食或请吃饭。”
幸亏柳女士了解柳,没让柳赔礼道歉,不然柳会把爆豪剩下头发都没收了再赔礼道歉。
“你好像不太喜欢爆豪。”
虽然爆豪缺点不少,他也是相泽引以为傲的学生之一。
“我喜欢你,我喜欢他干什么。”
相泽差点没握住车把。
“开玩笑的。”柳补充。
本来也没当真。
“爆豪那小孩自尊心太强,野心总挂在嘴上。”
柳不至于跟小孩过不去,那小孩还是相泽学生,自己妈邻居家的。
“聪明是聪明,却也暴躁。”
“你在说你吗?”
还真有点。
柳很快反应过劲来:“你怎么开始怼我了。”
是个上坡,相泽努力蹬自行车:“请客想怎么办?”
“让我为着点师生情谊和邻里和谐特地单独请他吃,不可能。”柳无比笃定,“我加钱请全班吃,也不单独请他。”
“问题是你有钱吗?”
柳特别乐观:“有吧。”
感觉柳认真要请客,相泽又问:“什么时候请?”
“体育祭完后你的伤好全了,我的代课终止,那时候再说。”
相泽道出真相:“往往拖着拖着就没了。”
“怎么会。”
相泽听柳的声音从后逆风而来,不知何时脸上已挂着笑。
可能因为柳计划的未来那时候,相泽发觉自己也在其中,并且离得很近。
路程有终点,相泽尽力骑慢了,雄英学园大门还是越来越近。
相泽把车停好,就见柳站在他自行车前,慢悠悠的说:“我喜欢你的自行车后座。”
“它以后只属于你一个人。”
“那我拿走了。”
然后柳用随身携带的工具,在相泽凝视中不紧不慢地卸下了自行车后座。接着他把车后座放在雄英教职员办公室办公桌上,放置于一堆文件正中央至高处,那一般可是供奉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