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卫宫切嗣早逝,夜蛾正道不得已又把白辞接回去。其中原委,是白辞后来想明白的。
想起自己的养父卫宫切嗣,卫宫士郎不免被说服。盯着白辞看了好一会,他长叹一口气道:你想告诉我实话的时候,我会听的。不过,之前搬走的那个女孩本该是你的同学,她也要就读那所高中吗?
白辞静默。良久,才开了口。
她叫吉冈优子。因为看得见幽灵被其袭击,然后我们得知这个事才找上她。
卫宫士郎诧异地睁大眼。原来白辞毕业的那所宗教学院,还暗中处理鬼怪之类的诡异事件。白辞摆了下手,示意士郎暂时不要发问,继续说了下去。
她本身看得见灵体,从小便很困扰,得知我们学校招收如她般特殊的学生很高兴,想要入学。
然而,吉冈优子的父母始终没有答应。他们骗了我们。然后,全家搬走了。
最后,她疯了。
卫宫士郎霍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白辞,不可置信。
眼前的美少年立在走廊里,屋檐的阴影与月亮的光芒都落在身上,他瓷白的脸被切割成两半,一半光明一半阴影。
左边在暗处的眼睛,凝着一点幽蓝的光,异常的明亮,像流转在琥珀的流光彻底被封住,又像是幽暗的火苗。
士郎。白辞静静地说道,吉冈优子她,疯的时候才十七岁。
她的人生,终结了。我,无法原谅。
风吹过,揭示着某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翌日。
卫宫士郎在家里,发现白辞落下的黑色机车外套。外套左右衣兜里,满满当当地揣着六百万。外套上贴着一张便利贴。
钱全部给我的朋友卫宫士郎。
PS.留来修缮这老旧房子的,不准退回。
再PS.这黑色机车外套不适合我,麻烦帮我丢垃圾桶。
再再PS.不要担心我,我不会做得很过火,毕竟答应过夜蛾老头子的。
看着便利贴上的字,卫宫士郎长叹一声,喃喃道:以白辞的个性,一定会找到吉冈那家人。
离去的白辞走在街上。没了六百万,他浑身一轻,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
此时临近中午,太阳不很大,白辞走到一处小型公园。有孩童嘻嘻哈哈地玩着公园的玩具设施,有小孩在沙坑里挖土玩。
白辞脚步不停,没有丝毫犹豫。他走到了沙坑那,两三孩童,二男一女,正专注地堆着自己的小城堡。
停在一个小男孩面前,看着他的砂雕城堡,白辞搭讪道:做得很好呀。
孩童们疑惑地抬起头。此刻白辞摘了墨镜,别在裤子口袋上,露出了真容。他微笑,逆着光,头顶光环般。
孩童们露出惊艳的目光,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白辞不管其他,只是对那个小男孩说:你叫什么?
小男孩红着脸,答道:盛村,我叫吉冈盛村。
轻笑一声,白辞道:吉冈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呢。
第8章 人渣白辞
吉冈静是个平凡的家庭主妇。
她的丈夫吉冈本雄,是个平凡的上班族。他们共同养育着一个儿子,是个平凡而幸福的三口之家。
儿子吉冈盛村今年五岁,正在读附近的幼儿园大班。吉冈盛村个性较为腼腆,又黏人,平时总爱缠着妈妈吉冈静不放。但是最近,他很喜欢去附近的公园玩。
吉冈静忙于家务,又报名参加了附近的花道班,儿子不再缠着她让其彻底松了口气。
儿子吉冈盛村时常提起有个漂亮哥哥,说他总是陪自己玩。吉冈静本来不觉得如何,直到儿子带回来一个东西。
看到它的那一刻,吉冈静背着的LV包掉下来,她胳膊垂落,仿佛被抽去了力气一般。
阿盛吉冈静颤抖着,呼唤着儿子的昵称。嗓音呈现一种刺耳而单调的声音。
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是夜,丈夫吉冈本雄回到家,应酬整日的他浑身疲惫,看到家里锅冷灶冷桌上没有一盘热饭热菜,正要发火。
静你晚饭都不准备了,我工作整天就为了养闲人吗吉冈本雄抱怨着妻子,却见吉冈静抬起手,指了指茶几上的某个东西。
循着目光看过去,吉冈本雄看到了。他触电般浑身一颤,大吼道:这鬼东西怎么在这!谁放在这里的!
是阿盛拿回来的。妻子吉冈静道。从刚才开始,她就瘫软在沙发上。
而罪魁祸首的儿子吉冈盛村呆呆立着,眼神里充满了不解。然后,他看到自己的父亲吉冈本雄猛虎扑食一样扑了过来,两只大手直直钳制着他的胳膊。
这东西你从哪里拿来的!说,快说!吉冈本雄厉声道。
看着面色狰狞的父亲,吉冈盛村被吓到,哇哇大哭起来。而吉冈本雄不肯放过儿子,拼命摇晃着他的胳膊大吼大叫。
而茶几上,放着的,不过是一只千纸鹤。
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纸叠千纸鹤。
深夜。
吉冈盛村抱着自己的熊猫玩具,眼泪汪汪地站在卧室门外。平时,这个点他已经躺在父母身边熟睡。但是今天他带回千纸鹤,在父亲吉冈本雄的逼问下,告诉他是一个漂亮哥哥送的。
那个漂亮哥哥说自己叫白辞。
接着,父母便关了卧室门,大吵了起来。
卧室的门锁被他踮脚握住,悄悄打开,里面的光洒了出来,落在小孩的脸上。
你当初收了他们一大笔钱,然后反悔,不让优子去那所学校!都怪你!
当初是老公你跟我商量好的,说钱存起来,将来再作打算!结果你偷偷取走,就为了跟公司那个不要脸的女同事夏威夷度假!
我只可怜自己的女儿,优子她疯了,才十八岁啊
恶女人,你别装善良无辜!手上那几个LV包包、名牌高跟鞋、花道班的高级和服,是用那笔钱买的吧!
是啊,用我们卖掉女儿优子的钱买的!最后,母亲破罐破摔了,大喊大叫道。
吉冈盛村抱紧怀中的熊猫玩具,眼睛里盈满了泪水。他听不懂父母再吵什么,本能地觉得害怕,拼命咬着嘴憋住满腔的委屈。
呜爸爸妈妈他不敢哭出声。
从前,父亲把他架在脖颈上骑马马,他快乐地笑叫着,母亲在旁温柔地看着父子二人胡闹。这温馨和睦的一切,瞬间被摧毁。
卧室里,父母吼叫着,怒骂着,推搡着,动起手来。吉冈本雄一个耳光扇过去,妻子捂着脸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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