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童,你不必担心,我会好好活下去,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花满楼拥着爱人看向天边的斜阳,满足的微笑,“其实上天真的很眷顾我,让我遇上了你,这是花满楼一生中最大的福气。”
俞青闭上眼,一滴泪缓缓流下。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天际,花满楼倾身,轻柔地吻向怀中人的眼角,将那滴泪吻去,“阿青,保重。”
身后的温暖慢慢消失,直至一片冰凉。
俞青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珠夺眶而出。
“七童……”
…………
楚留香静静地站在树后,夜色深沉,寒露打湿了他的衣衫,他却没有挪动半下,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怔怔坐着的白色身影。
后方的姬冰雁见状,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胡铁花正急的抓耳挠腮,闻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说想想办法,还有心情掉书袋子?!”
姬冰雁冷冷看了他一眼,“我有什么办法?上去把他们打晕扛回去?”
胡铁花闻言一哽,“那也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傻傻站着吧?这都大半夜了。”
姬冰雁摇了摇头,“俞青不走,老臭虫是不会走的,这个时候只有等他们自己想通,其他办法是没有用的。”
…………
日升月落,天边渐渐露出一抹鱼肚白,慢慢的,天空渐渐亮堂起来,一轮红日从云海跃出,霞光万丈。
抱膝坐着的俞青似乎才回过神来,慢慢站起身,怔怔看着天边的朝阳。
楚留香叹了口气,默默走上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楚留香才想起一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俞青,“这是花满楼昨天给我的,要我在他走后转交给你,他说你看了就会明白的。”
俞青一颤,慢慢打开,洁白的纸笺上只有两行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看清信上的内容,俞青心口一痛,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软栽倒在地,手中信纸也飘然落下。
楚留香大惊,及时上前接住她,胡铁花与姬冰雁见状吓了一跳,也急忙奔了过来。
楚留香见她面色惨白,顿时心急如焚,他粗通药理,急忙给她把脉,却被她的脉相吓了一跳,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打横抱起俞青,匆忙回去。
白露立夏几人正在整理东西,见楚留香抱着人事不知的俞青急匆匆跑进来,顿时也吓了一跳,急忙跟着进屋。
白露的医术是众人之中最好的,俞青的身体状况她也最为了解,详细诊治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并无大碍,不过是忧伤过度,加上一整夜没有休息,风寒入体,只要解开郁结,吃两剂药调理一下便好了。”
众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楚留香却想起他刚才摸到的脉象,不禁皱眉道:“那为什么我刚才给她把脉的时候发现她体内有好几种毒素,中毒时间还不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铁花与姬冰雁吃了一惊,“什么?中毒?”
白露与立夏对视一眼,迟疑片刻道:“这些毒素在我们主子身上已经有许多年了,从出生就带着的。”
三人闻言一愣,楚留香看了眼白露几人的神色,又忆及俞青的身份,心中已有了猜测,“那这毒要不要紧?怎么这么些年都没想办法解毒吗?”
白露摇了摇头,“这些毒在她体内已有多年,主子自己炼制了几种丹药服用,如今已经解了大半,只是剩下的那些却附着在全身经脉,没有办法祛除。
不过这些毒素纠结在一起,互相制约,反倒形成了一个平衡,日后只要小心些,并无大碍。”
楚留香这才松了口气。
俞青这次到底伤了元气,直调养了大半个月才好。
这日清晨,楚留香、姬冰雁与胡铁花三人刚从外面回来,就远远望见池边凉亭中坐着一个淡青色的身影。
姬冰雁见状,不由分说,当即找了个由头把胡铁花拉了出去,临走前还对楚留香使了个眼色。
楚留香自然知道姬冰雁的意思,心中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摸了摸鼻子,楚留香走进亭内,在俞青对面坐下,轻咳了声,“今天有没有好点?心口还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