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象牙白的旗装,白玉簪松松挽着发髻,小巧的玉葫芦耳坠,精致的面庞一如往常那般妍丽,五官也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气质却温婉沉静了许多,眉眼间没有了以往的那丝骄纵之气,与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相信眼前的娴雅女子是以往那个跟他大吵大闹的孟古青。
俞青端着茶盏静静品茶,对那审视的目光视若无睹。
顺治心下微微一动,他与孟古青相处三年,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原本的她对自己的好恶毫不掩饰,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现在他却看不透她了。
半晌过后,顺治还是没反应,俞青眼中掠过一丝不耐,放下茶盏,抬头道:“皇上今日来永寿宫到底所为何事?”
顺治这才回神,发觉自己竟盯着俞青看了许久,面色变幻不定,想起自己的来意,脸色当即一沉,“朕问你,昨日是不是你在皇额娘面前说了什么,才让乌云珠在王府禁足的?”
俞青闻言简直好笑,“还以为皇上是因为什么来兴师问罪,却是为了十一弟的福晋,皇上你不觉得你问错了人吗?除非是这后宫妃嫔,不然我可管不到闲杂人等身上。”
看着俞青眼中明晃晃的嘲笑,顺治肝火直冒,果然,方才都是自己的错觉,什么温婉娴雅,都是假相,这根本还是那个孟古青,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顺治厌恶的看了眼面前的人,恨恨道:“孟古青,你别得意,你以为你能在后位上坐多久?早晚有一日朕要废了你!”
顺治如今不过十七,生的俊美无俦,倒是一副好皮相,只是此时那张俊美的面庞上带着明显的厌恶与嘲讽,眉宇间的戾气更是让这幅容貌生生打了折扣。
俞青丝毫不惧他的威胁,轻笑了声,慢条斯理道:“纵然你废了我,这后位也只会是博尔济吉特氏的,轮不到别人痴心妄想。”
顺治被戳到了痛处,顿时大怒,身为帝王,行事却处处被掣肘,这于他简直是奇耻大辱。
俞青似乎没看到对方的脸色,嘴角笑容不变,继续微笑道:“至于这董鄂福晋之事,皇上只怕误会了,孟古青这些时日一直忙着宫外赈灾的事,并没有多少空闲去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又哪里会去跟姑母说什么?”
她说的是实话,这段时间忙的不行,哪有功夫关注这个多情皇帝的风流韵事。
顺治哪里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就差当着面说他耽于美色,自作多情了。
犹如当面被人扇了一耳光,顺治拳头紧了紧又松开,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气,到底记得这里是永寿宫,冷冷看了俞青半晌,黑着脸拂袖走了。
乌兰与塔娜担心的不行,看向一旁神色如常的俞青,“主子,皇上生这么大的气,不会真的想……”
俞青摆了摆手,“别担心,没事的。”
她可不是历史上那个无依无靠的孟古青,如今的她在民间已颇有贤名,在宗室与百官中的印象也今非昔比。
顺治要废她的后位,首先就要顾虑民间百姓的看法,她若被废,打的是皇室的脸,孝庄、宗室和文武百官也不会同意。
更别提已经赶在路上的科尔沁队伍,这次来的是孟古青的哥哥,科尔沁世子,弼尔塔哈尔。
俞青心中冷笑,顺治对董鄂氏未必有多么深情,不过是因为常年在多尔衮与孝庄的强势下生活,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反击的办法,自然是孝庄越反对他越是要做。
如果没有遭遇这些阻碍,他与董鄂氏的爱情未必会这么牢固,与其说他是为了董鄂氏不顾一切,还不如说是为了打击孝庄,为了发泄自己多年来的怨愤。
若是按原来的轨迹,董鄂氏要在两年后才入宫,想来定是顺治与孝庄斗智斗勇,折腾了两年才摆平了一切障碍,迎接自己的真爱进宫。
原本她只想看戏,如今,她倒可以助他一臂之力,让他与他的真爱早些顺利相守。
轻易得来的东西永远不会珍惜,这是人的劣根性。没有了那些加深他们感情的磨难,她想看看,他们所谓的爱情,在这深宫中,在悠悠众口中,能坚持多久。
想废后?那要看看他顺治有没有这个能力,俞青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乌兰,哥哥他们是不是快到了?”
乌兰恭敬的回道:“月底便会抵京。”
“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咳,女主要开始搞事了
第35章清穿(4)
十一月的京城已是严寒无比,此时正是隆冬时节,天气寒冷,即便是是京城这等繁华之地,街道上也不免冷清了许多。
然而自前几日开始,一个某大户人家公子与弟媳不得不说的爱情故事忽然传遍了大街小巷,让冷清的京城忽然热闹起来。
故事虽然有些俗套,情节却安排得十分精妙,曲折离奇,许多桥段闻所未闻,十分新奇,给猫冬的老百姓们带来了极大的乐趣。
许多说书人也纷纷以此为蓝本,添油加醋,将故事讲的栩栩如生,香艳无比。
原本没什么生意的茶馆忽然火爆了起来,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故事,好像没听过这个故事的人就落伍了似的。
初时老百姓们也只当一个有趣的故事听,后来慢慢有人品出不对来,联系这段时间京城内隐隐绰绰的传闻,这影射的不正是当朝皇帝与其弟媳董鄂氏吗?
大家惊愕之后便是好奇,老百姓向来对皇室秘闻感兴趣,这等香艳故事更是吸引人。
只是大家心照不宣,怕惹麻烦,明面上虽然不敢说什么,暗地里却窃窃私语,讨论的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