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必须说明啊,让我想想我当时在干嘛来着,好像是捂着耳朵,念叨着我不听我不听?
小兔崽子,老子守了你这么多年,可算是点头了!不枉我发挥毕生所学把你蒙了过去。让你咸鱼,让你老是当着我的面吃香喝辣的,还非得我陪着吃!真当我是泥捏的吗?你知道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有多讨厌吗,那可是六年啊老天有眼啊!哈哈哈哈
我一言难尽地看着这团发疯了的东西。就因为能看不能吃这件事,它竟然记恨了我这么多年。系统的生活真是单调得令人同情,我都不忍心对他生气了。
长叹一声,我娴熟地将他从头撸到尾,好声好气地道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这么介意。平时我说什么你都照做,没有顾及你的心情,对不起。之后你想吃什么直接说,我都买成吗?
实在是每次让系统陪着吃饭时,他都借口要打游戏。我以为是狗系统嫌弃我,哪曾想他逃避的不是我,是现实呢。这不小年轻的自尊心一上来,就胡搅蛮缠了。
现在想想实在是不应该。
系统的笑声陡然一滞,语气中满是恍惚和不敢置信:你刚刚是在道歉?你不生气我骗你?
我坦然自若地点头,又用拇指和食指掐出一大段距离,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生气的。
我坚信犯错和认错都不是丢人的事情。死犟着认为自己没错才是不成熟的小鬼。
所以解释一下,你还骗了我什么?活不长了又是怎么回事?
狂气又狂喜之后的系统显得有些懵圈,他不是一个恶毒的系统,甚至还有些笨,哪怕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你看他憋了六年也才成功了这一次,还要叠加天时地利抽中大奖。
所以我一问,情绪稍微冷静的系统大概又回想起我的好处,感到了一点愧疚,老老实实就把事情全给抖了出来。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穿越过来,为了不被世界排斥,都是要用能量兑换停留时间的。这个能量来自别人对你的感情,要不是你写书有了名气,早就该死掉然后放我走人了。
还有就是那个技能的事情也是我骗你的。那个技能是无法撤回的类型,技能自动使用也要用能量,变化三个故事就已经把你的存量掏空了。假如你不签约,除了你死定了以外,也不会出现第四个成真的故事。
感觉刚刚知道了自己有一笔巨款,下一刻又被通知存钱的银行破了产一样。我的心情像过山车那样呼啸而上,突然而下,还有些不真实的虚幻感。
难过后知后觉地翻涌而上,将我没过头顶。
第4章 第四章
我快要死了?
听起来一点实感都没有。只是觉得心脏那里一下子开了一个巨大的洞,风从里面夹着雨雪一下子吹进来,又冷又麻木。
我从床上翻身坐起,系统似乎看出了我忽然低落的情绪,慌慌张张地蹭着我的手,没事的,还有时间,只要像之前那样不停写作就可以继续活下去了。大不了,大不了我不催你做任务嘛,也没有时间限制不是吗?
我把他慢慢地推到一边,心灰意冷,不想讲话。怎么可能一样呢?之前是为了乐趣而写,现在却要一直关注别人的喜好,关注所谓的任务和能量,哪怕努力想积极,却还是会忍不住沮丧的吧。
有些恍惚地推门出去,毛团子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迎着织田作之助担忧的目光,我扎进他怀里,用力地抱着他。
织田作下意识扶住我的肩膀,声音依然平稳得让人安心,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我快要死了。
我试图将系统所说的一切都抖搂出来。乱步很聪明,织田很强大,假如告诉他们的话,我就一定能得到帮助的。
但是不行,我张嘴,声带却没有振动。
我发不出声,织田却已经仿佛听到了别的回答,叹息着拍拍我的头:如果实在舍不得的话,那就允许你带上其中一个好了。全部都要的话,这辆车真的装不下。
我望向不知何时清醒的乱步,他皱着眉,表情是我少见的凝重。这种烦躁的情绪上一次出现是在一个完美犯罪的现场。由于敌人的异能力,所有证据都被摧毁,即使知道真相也无能为力。
但现在,他更像是看到了被全部遮挡的题目,知道有问题,却不知道问题是什么。他肯定注意到了我行动的违和,却被阻拦着无法靠近线索哪怕一步。
我看看乱步,又看看织田。忽然明白了这是个无法依赖他人的,独独属于我自己的难题。那就还是不要把我的恐慌转移给他们了吧,除了让他们更加操心以外,毫无意义。
然后我就抬头对着织田作笑了,我要带走那只一米高的大恐龙。
大恐龙是织田作在导购的热情推荐下给我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至于乱步每年都是送吃的,我始终觉得他不是为了给我吃,而是为了有个正当理由给他自己吃。
乱步困惑地打量我一会儿,在不知名力量的干预下,慢慢露出一点茫然的神情。可能是忘记刚刚思考的内容了吧。
意料之外的敲门声在此刻悄然响起,彻底转移了乱步的注意。他对着系统挥挥手,然后抓着积极狂奔到他身边的黑毛团子用力地揉捏,郁闷地向后倒回沙发,讨厌的目中无人的家伙来了。织田作,手指!
织田作依言拿出我用盒子装好的三根手指,递给了我:好好道谢之后再还回去吧。
乱步不满地插话:不准道谢,不直接把他赶出去已经很好了!
乱步,别这么任性啊。
我想我猜到是谁了。
果然,夏油杰在门口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我踌躇着扭头看看不爽的乱步,又看看站在门边,脚面沾尘,似乎是从很远地方赶过来的夏油杰。果然还是感到心虚,就让开门口:夏油君还是先进来坐一下吧。
都说过不用这么客气了,下次记得把敬语去掉啦,小千叶。夏油杰揽过我的肩,推着我就进了门。不知道是不是咒术师都这样,和气的外表下多少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固执,以及和旁人不一样的边界感。
我总是觉得夏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某只弱小的毛茸茸的可爱小动物,充满了想要拔苗助长的关爱之情。
我还记得一些初见时的场景。那时候我因为乱步他们搬家心情不好,埋头写书一年也没缓过来。信了网上说最好去旅游换一下心情的真诚建议,就跑去了东京。
第一天就在京郊迷路了,走到某条巷子里,恰好听到对话声,壮着胆子跑出去想问路来着。
结果一冒头,撞进眼里的就是一幕凶杀现场。两个人,两个高大的男人一坐一站。坐着的是白衣染血,按着手臂有些诧异地望过来的夏油杰。站着的家伙有点高,是个背对着我的白毛。
然后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差不多的话。
杰,这是你搬来的救兵么?很不错的咒力嘛~
悟,这也是你的学生?又是非常棒的力量啊~可惜帮错了人。
我当时傻呼呼地就问了一句:你们是在演舞台剧吗?
两人对视一眼,却是夏油杰先站直身体,舒展丝毫无损的身体,抬手搭在白毛的肩上,低声对他耳语了什么。又攥着拳头对着墙猛击一下,墙没碎,但拳头红了。
后者摸着下巴露出深思的样子,然后点了点头。
之后夏油杰转向我,眯着眼睛笑笑,说话语调和蔼又亲切。是的呀,还以为这里够安静,无论多羞耻的话都没人听见的。小孩,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当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把迷路和找不到人的事情就都说了出去。夏油杰当即就热情地表示可以为我带路,连朋友都甩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