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眼神,令慕寂飞浑身一颤,心脏猛地一缩。
突然,他的眼光扫到了雪白地板上的一点殷红……
这殷红刺得他双目通红。
他这才发现,乐雨桐的一只手背在身后。
“乐雨桐,你在干什么?!”他的嗓子中惊惧地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吼声,身子随即如离弦之箭般地射向了乐雨桐。
“啊!别过来!”乐雨桐发出了一声骇人的尖叫,然后她的那只背在身后的手被慕寂飞捉了出来。
映入慕寂飞眼帘的竟是针针血点,点点触目惊心。
啊!——她在自残!
慕寂飞的心顿时就像被人生拉活扯地硬拽下来了一般,浑身一凛,情不自禁地便双腿跪在了马桶前,身子扑向了乐雨桐。
抱着她,抱着她的身子,抱着她的手臂。
“小鱼儿,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从他口中发出了类似于哭腔一样的声音。
小鱼儿,你这是在惩罚谁?
是在惩罚我吗?
父母死了,秀儿妈妈死了,这个世上唯一剩下的最亲最亲的人就只有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自残?
小鱼儿,你若去了,我孤单单地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的存在已经融入了我的生命里,从小时候你做了我妹妹的那一刻开始,如果用生命的置换可以令你快乐,我的命让你拿去便是!
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自残其实就是加倍地在惩罚我吗?
“小鱼儿,你为什么要这样?”他抬起眼看着她那张苍白的小脸,满眼都是痛苦和迷惘。
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是不是我对你不够好?
对了,是了,以前是我错了,是我伤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现在,我们相认了,我们在一起了,小飞哥找回小鱼儿了,可是你为什么又这样对待我……
“小鱼儿……”他有好多话想说,却泪眼婆娑,喉咙发紧,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只觉得自己好痛,心好痛……
他的小鱼儿在自残,在用摧残自己肉体的方式表达着对他的不满、对他的嫌弃、对他的鄙夷……
抛开那段错认小鱼儿的历史,他竟不知道自己现在错在哪里?哪里错了?
就连她肚里怀着的不知是不是他的种,他都包容了,她还要让他怎么样?
他该怎么做才能令她开心?
“你出去!”好半晌,才从她口里蹦出冰冷的三个字。
“好,我们出去!你别怕,有小飞哥在……小飞哥给你擦药,不痛……别怕!”他一把抱着她,从地上硬生生地站了起来,一脸迷乱地说。
不在乎她的尖叫,不在乎她的挣扎,不在乎她的撕咬,他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走出了卫生间。
小鱼儿,小飞哥知道你心里很苦,如果你的抓扯和撕咬可以令你心里痛快一点点的话,你就抓吧,你就咬吧,小飞哥一动也不会动。
她抱着她在沙发上躺下,一步也不肯离开她,然后又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傅云聪,让他拿来了急救包。
傅云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想开口问,却被慕寂飞挥手叫退了。
慕寂飞为乐雨桐的手臂消毒搽药的时候,乐雨桐居然不吵不闹了,就那么静静地躺着。
也许是消毒水和酒精的刺激令她没劲折腾了吧?
看着她一动不动地躺着,眼睛不知看向何方,就是不看他,慕寂飞心酸不已。
擦完药后,慕寂飞将她抱上了床,让她单独躺着,他自己就呆呆地坐在床边,守着她。
晚饭慕寂飞让人送到房间里来,乐雨桐也不吃,他想喂他,她非常抗拒,慕寂飞也不敢像先前那般强迫她。
他呆呆地望着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到了睡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