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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萧庭梧阴着脸,我狐疑地看着他。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抱住我,勒得人生疼。
许久后,萧庭梧闷声道:“他要我快些治好你的眼睛。”
我伸手回抱住他:“治好当然很好,太医不是说我中毒不浅,需要调料一段时间吗?”
他不语,拦腰同我抱坐在躺椅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纱,静谧流萤。沉默良久,他沙哑着嗓音说道:“本王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个大户人家的老爷有很多妻妾子女,主母为老爷生了两个嫡子,长子喜好史书通意,性格沉稳睿智,弟弟喜动,喜欢舞刀弄枪沙盘操兵,聪慧但不思习书。
因弟弟好动的性格惹了不少祸事,哥哥在后面给他擦屁股,耳提面命的训导弟弟。弟弟并不领情,反而喜欢侧室所生的四哥。四哥性子通达温良,教弟弟习兵书练武,偶然老爷发现弟弟在此方面的天赋,当场夸赞了弟弟并寻了京城最好的师傅带他。
弟弟不负所望,16岁起领兵立下赫赫战功,京城上下无一不对他赞口不绝。府上门客与亲眷对这俩兄弟继承家主位置摇摆不定,但谁也不知老爷心中所属的是谁。
一日行军前四哥前去探望弟弟,许久不见四哥的弟弟很是欣喜,当夜就与四哥摆席小酌了一番。第二日弟弟执长枪在顺风之时领兵准备追击大破敌军,不料身体愈发沉重,执枪的手汗津津地发抖。对上敌方领将时咬牙强撑也抵不住横劈一击,被掀下战马腹部重伤,那时敌将阿布吉阴冷得意的眼神深深印在弟弟的脑海里,他莫名想起昨晚语笑晏晏的四哥。
他败了,哥哥奉令前来援助。哥哥风雨厉行地纠出通敌的四哥,行军令当场示众。
在行刑前,弟弟强撑着身体前去质问四哥,一向坚韧温良的四哥变得阴狠毒辣,恶狠狠地吐着蛇信子:“你问我为什么,哈!我倒想问问你,就因为你投得好胎,就天赋异禀,得天独道?凭什么,我那么努力却得不到父亲一句赞赏,你只是耍耍刀枪就入了他的眼,还是我教会与你,结果父亲只看得到你,你说这是为什么?!”
弟弟怔愣地看着曾经对他细心包容的四哥:“所以你就通敌卖国,不惜对我下毒?”
“下毒是我自己的主意,我不像你,投了个好胎,我娘早死,不讨好你,不为己谋,难道要一直被你压制永不见天日?”四哥嘲讽道。“就算是我通敌我也要让父亲看看,他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弟弟像是在雪地里被铺面浇了一盆冷水,湿透的衣衫透过绷带浸湿了伤口,疼得身体不住颤抖。弟弟强撑着几欲倒下的身躯回到军棚,烧了三天三夜昏迷不醒。
等弟弟醒来时,发现哥哥正担忧地望着他,见他醒来惊喜地吩咐下人传太医。弟弟瞬间湿润了眼睛,嗫嚅道:“对不起,哥哥。”
哥哥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无言语。此后弟弟愈加敬重哥哥,因旧伤和四哥带给他的阴影迟迟无法再度领兵,一度荒唐混日。后来在哥哥的庇佑下闲散度日,府上再无人异议继承者。
“弟弟也担心哥哥被他人闲言碎语罢。”我轻言道。
“父亲一直认定的是哥哥,有些事情他面上不说,其实没有什么瞒过他。”萧庭梧沉静道,“本……弟弟从无与哥哥争夺的心思,可弟弟不想,别人不这么认为。就像四哥一样。也算是后知后觉的弟弟对哥哥的愧疚罢。”
“况且-”萧庭梧畅快道,“这样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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