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把鹤丸国永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却没有把桔梗带下来。
桔梗坐在鹤丸睡的榻榻米上,黑色的秀发如水一般倾泻而下,堆积在雪白的被褥上,比最昂贵的丝绸还要光滑顺亮,美得有些触目惊心,她眼睛里的清明如初,丝毫没有初睡醒时的迷茫和困意。
“没事吧?”
“哇哦!”
地上全是被鹤丸甩下来的灰,好好一只白鹤在灰尘里打了个滚,又变成黑糊糊的,他愣愣的看着已经清醒过来的巫女,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又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算不算被抓到现场了?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刚才的事情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他单手撑地一个打挺就跳了起来,笑嘻嘻的把脸凑到桔梗面前:“你终于醒过来啦,我可担心了不久呢,你可要好好感谢我把你从老虎窝里带出来啊,想好怎么报答我了吗?”
反正刚才的事人也睡着了还不一定知道呢,倒不如让他嘴上讨巧卖乖把这件事情笑几声糊弄过去,说不定还能讨个人情。
“啊,报答?”桔梗伸出两只手,毫不留情地掐住鹤丸两边的脸蛋:“让我看看这脸皮到底是有多厚,还能厚颜无耻说出这样的话。”
“呜哇!好痛痛——痛痛!”鹤丸疼得眼泪汪汪的,一双眼睛控诉的看着桔梗:“我又没做什么坏的事情,况且我说的都是实话……好吧,我确实隐瞒了一点事,只有一丁点!但是,鹤丸只是想借助巫女大人的帮助帮忙恢复一下记忆而已,我救了你,现在回报我也是应该的吧?”
桔梗冷冰冰道:“这就是你糊我一脸口水的理由?”
鹤丸自知有错,乖巧的低下头,把自己洁白的羽织递过去:“那,那你拿着擦一擦,擦干净了就不生气了哦?”
羽织看上去洁白无瑕,桔梗捏了捏,感觉入手有些硬,她抿了抿嘴没说话,把衣服上的灰掸干净退还给鹤丸,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衣服有多久没洗过了?”
“才一个星期呢,不久——”鹤丸脱口而出,又赶紧伸手捂住嘴,拼命摇头:“可不是我不爱干净啊,可是你看,我只有一只手,怎么洗衣服?洗也洗不干净啊,而且这些事情总不能一直麻烦其他的人吧,我可不是明石国行那个家伙。”
既然已经决定要当一个死人,那就应该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有谁见过死人是到处乱蹦哒的。
不过早知道会有今天这种情况,当初就应该想办法把自己弄的干净一点,现在这个场景可真是丢死人了,这种事情才不是她想要造成的惊吓呢!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桔梗看着他有些无可奈何,喝完全身都糊上了一片灰,一只袖管还空荡荡的,跟着身体摆动来回晃:“一只手的话的确很不方便,也真是难为你自己了。现在,你需要在这里继续待着呢,还是跟我一起呢。”
原本凝滞不动的本丸在桔梗睁开眼睛那一刻,像突然被灌注了生气,开始有了鲜活的生命,开始流动,上空的苍穹似乎被打碎,一分为二,一边依旧是明媚而灿烂的晴空,另一边流动着紫色的光雾一样的东西。
两块天空正在彼此吞噬,互相压制,下方的花田里,一团团的花瓣都已经开始出现变灰,凋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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