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琴欢牵着江枝歌到达小区的停车场,有壹个区域站着二叁十人,壹片喧闹。
江枝歌问:“你们待会要拍什么?”
“追车和打斗戏。”
听起来好危险,想必鐘琴欢还有不少事情要操心,江枝歌便说:“你不用管我,去忙吧,我就在这里看你。”
鐘琴欢的左手还握着江枝歌的右手,他的大拇指无意识地来回摩挲江枝歌的手背,弄得江枝歌有种酥酥痒痒感。
鐘琴欢轻声道:“觉得无聊可以去对面的商场逛逛。”
“嗯嗯,你快去吧。”
江枝歌註视着鐘琴欢渐行渐远的背影。
壹场戏在正式开拍前要做许多准备,导演作为总指挥,不断地和演员们还有各部门的工作人员讨论拍摄事宜。鐘琴欢作为副导演之壹,在导演的安排下,检查和协调各事项,保证剧组流畅运转。
江枝歌总算知道鐘琴欢私下不想说话的原因了,大概是在工作时已经交谈得唇干舌燥、劳心费力。
这场双方追逐、斗智斗勇的戏拍了壹下午,终于在天色变黑之际完成,江枝歌也站着看了壹下午,当作观看循环播放的电影壹样,站立时间过长以至于她略微感觉到双腿变得浮肿。
导演喊“休息”后,后勤人员给大家派盒饭,江枝歌弯腰捶着大腿等待鐘琴欢过来找她,不料鐘琴欢接过盒饭后直接揭盖吃了起来,壹口接壹口。
莫非他全然当她不存在了?
江枝歌抖了抖酸麻的腿,走到鐘琴欢身后,轻轻地拍了壹下他的肩膀。
鐘琴欢回头,对上江枝歌的“死亡凝视”,倏地想起她今天来找他了。
鐘琴欢放下盒饭:“抱歉,我忘了你在。”
江枝歌瞬间懂得了壹个真理:深情的男二之所以永远得不到女主,是因为默默的陪伴和守护只能感动他自己和观眾,而不会被女主记住。
壹旁的男人看到打扮得端庄靚丽的江枝歌,不免八卦起来,调侃道:“鐘琴欢,才刚毕业就找到个漂亮演员做女朋友了?”
江枝歌朝声源处望去,是个看起来大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留着寸头,圆脸肉鼻颇显和蔼。
她对他印象深刻,因为她目睹了他导戏的过程。
江枝歌摆摆手,甜美地笑着说:“导演您好,我不是。”
“噢,不是女朋友呀。”
“不,我不是演员,是女朋友。”
江枝歌边说边瞟向鐘琴欢,他像个局外人,并不打算张口介绍或表态的样子。
导演笑道:“很般配,琴欢有福气,小姑娘从事什么职业?”
“我还在读大学,考古学专业。”
“学考古的人才稀少啊,太难得了,是自己选的专业?”
“是的,心之所向,小时候……”
这下鐘琴欢真成局外人了,刚认识的两人嘮嗑得还挺融洽愉快,仿佛壹见如故。
导演很喜欢江枝歌,特许鐘琴欢多休息半小时陪江枝歌去吃饭,但江枝歌不想因为她的到来而耽误鐘琴欢的工作,便问能不能买剧组的盒饭,导演大笑,免费给她包餐。
由于江枝歌从样貌到衣着都太显眼,鐘琴欢便带她到无人经过的楼道,两人坐在垫了报纸的阶梯上,捧着饭盒边吃边聊天。
“拍戏比我想象中有趣壹些,但觉得你们好累,演员累,背后的工作人员更累,有两个摄影师扛着机器跑来跑去,满头大汗,还有那个举着挑竿话筒的大哥的手壹定很酸吧。”
“工作内容取决于岗位属性,既然你在这个岗位,就得承担对应的责任,先喊累的那个往往就会被别人替代。”
江枝歌扭头看鐘琴欢,他是那么严肃,他的脸他的言行举止都比同龄男生成熟得多,明明才22岁,却没有丝毫男孩子的朝气,离他再近都觉得他像壹座孤岛。
她想知道原因,因此,她问:“琴欢,能和我说说你的过去吗?”
鐘琴欢顿住,过了壹会才开口:“和大多数人壹样按部就班地上学工作,没有什么特别的。”
江枝歌想了想,好像她也是,壹直被夸学霸其实不过是踏踏实实地读书考好大学,小学时在国外待过几年,回国后很快适应国内教育,无惊无险的青春,唯壹的例外是他的出现,那条笔直的顺畅的线终于有了波动。
“那你为什么想当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