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祁双雨一声尖叫,眼泪已经涌出眼眶,却强撑着没有闭上眼睛,于是看见两只白净如玉的手指从黑衣男人的肩头探了出来,随手捏住近在咫尺的刀剑,如同捏住一只在耳边嗡嗡乱飞的蚊虫一般。
城墙上下足足数万人,却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少年略带干涩的声音响起,有些困倦,有些不满:你们好吵
方炜低头看向依旧软软伏在他肩头的少年,好一阵,嗓子里才能发出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沙哑:打架这种事要不还是你来?
少年连睫毛都没动弹一下,声音虚软:不要,没力气。
说着手指轻轻一捏,手中的长刀寸寸断裂,原本云淡风轻宛如世外高人的宗师刀圣口喷鲜血,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被苍蝇拍拍中的苍蝇一般飞了出去,撞倒了城楼。
所有人的目光追逐着刀圣的身影落在乱石横飞的城楼上,然后转回少年身上:陛下,您老人家没力气?
方沫是真的没力气,依旧软软的靠在方炜的肩头,连眼睛都睁不开,想来任谁一睡两年醒来,都该是这幅模样。
方炜扔掉手中只剩半截的长刀,摘下背后的葫芦,咬掉塞子,喂到少年唇边。酒香四溢,方沫喝了一口,眼睛便睁开了,再喝几口,便嫌方炜喂的太慢,自己伸手扶住了酒葫芦,等半葫芦下肚,便双足落地,在方炜的搀扶下自己站了起来。
想起方才将自己惊醒的杀意,方沫放下酒葫芦,目光掠过刚刚从废墟中爬起的刀圣、目露惊疑之色的风无影和面色平静无波的白衣僧,转回到方炜脸上,道:你刚才好像差点死了。
方炜微微点头。
他到底只有一品,刚刚模仿方沫的手段,将白衣僧的内力引入体内伤了风无影,自己也因此身受重伤、内息大乱,若不是方沫出手,他这会儿只怕已经身首两处。
方沫道:方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
方炜看着他,默然许久之后,才开口低声道:在你身上,我做的蠢事还少吗?
话音落,周围的气氛仿佛忽然变得凝重起来,方沫又喝了口酒,离开方炜的搀扶,走到城头坐下,低头看了眼城下密密麻麻殷切看着他的百姓,随意挥了挥手,换来一阵激动的欢呼,方沫笑道:今天很热闹啊!
方炜将僵硬在半空,仿佛还残留着少年身上温度的空荡荡的手背至身后,看着坐在城头的少年,一身气势忽然开始攀升,长发和衣袂仿佛被飓风吹动,在空中狂舞一阵后又逐渐安宁。
城下的百姓浑然不觉,坐在城头的少年彷如未觉,但城上的三大宗师却心中骇然,甚至有些心灰意冷:他们从一品晋升宗师,不知耗费了多少岁月。打磨境界,领悟天地,再加上无上的机缘,才有幸走出这一步。他们自以为已经站在世界巅峰,却不想一日之间,先是遇到一个不过十多岁便实力境界远超他们的少年,又亲眼看见一个年方二十的青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如同吃饭喝水一般,随随便便踏足宗师、跨越宗师,到了他们难以想象的高度和他们相比,自己这一把年纪,仿佛活到了狗身上。
无人在意他们的黯然,方炜上前两步,负手站在方沫身后,道:今天是你的登基大典,当然热闹。
登基大典啊,方沫低头看了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身穿一身明黄龙袍,问道:皇帝这种事,为什么不自己做?
方炜的目光从他身上艰难移开,看向远方不知处,默然许久之后才道:我想过,要不要就这样让你在我身边一直睡下去,又或者登基为帝,娶了霍空燕、封菀儿和祁双雨,好再强留你在这世上三百年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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