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位尚未设好,易安和秋韵便上前告辞,将秦钺送来,他们已是尽了主人的义务,再坐下去的话,两厢尴尬。
席位设好,几人入座之后,仆妇就退了出去,余生上前上茶。
秦逸瞟了他一眼,再看看站在琴歌身后的韩朴,笑道:琴歌你也是,谁身边要能有这么两位高手,不好生捧着敬着,偏你整日拿他们当丫头使唤
琴歌淡笑一声,道:我倒是想将他们当刺客使唤,就怕有人不安啊。
秦逸一噎,又笑道:说真的,我送你二十个俏丫头,你将这两个,匀我一个如何?我保证待他们敬如上宾,亲如兄弟!
琴歌道:我也说真的,这两个死皮赖脸、哭着喊着要给我做丫头,赶都赶不走,你若是能将他们弄走,莫说给我二十个丫头,我倒赔你四十个都行。
韩朴嘻嘻笑道:你不如把那四十个丫头给我,我以后少烦你一些也就是了。
琴歌耸肩看向秦逸:你看吧?
又问秦钺,道:秦王此次准备坐多久?
秦逸佯怒道:怎么,我们才刚坐下就要逐客了?
琴歌摇头笑笑,低头喝茶不说话。
秦钺用眼神示意正要开口的秦逸闭嘴,问道:你觉得,寡人应该在此处坐多久为宜?
这要看陛下想要得到什么了,琴歌道:若想让我王再多送些嫁妆过来,陛下喝杯茶便该走了,走时勿要理会任何人;若想让楚人安心,陛下不妨在这里用过晚饭再回;若是为了齐人,陛下不如去二皇子殿下那里
心中莫名一痛,歇一晚三个字,便没能出口,神色也微黯。
秦钺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目光从琴歌身上移开,落在门外,耳中却听琴歌继续道:其实依我看,陛下若对公主无意的话,最好的选择,反而是真的将亲退了,可令南楚惶恐,令北齐迷茫,而不敢轻举妄动。不过陛下既然此刻过来,想来并无真正退亲的意思。
琴歌说完,不等有人回答,便又道:不管陛下要坐多久,此地乃秦地,想必不需要我一个楚人尽地主之谊,陛下只管自便就是。
让韩朴将面前的茶盏撤了,摆上瑶琴,抬手欲拂,却听秦钺道:去替他把脉。
这个他字,自然是琴歌无疑,琴歌放下手,抬眼看向秦逸,秦逸也看了他一眼,又对秦钺禀道:把脉就不必了,只看他的模样,那长春诀,想必是一时片刻也没练过的,他既不听医嘱,便是再把多少次也没有用。
秦钺望向琴歌,沉声道:寡人也不惯欠人情。当日你能杀寡人而不杀,这长春诀,便当是寡人的谢礼,你不必因不想欠寡人什么,而弃之不用。
琴歌笑笑,道:既然是谢礼,陛下交到我手上便够了,用与不用,我自会斟酌,不劳陛下挂心。
秦钺皱眉,秦逸轻笑一声,道:我记得琴歌你说过,不惯用自己的性命来要挟别人,这次又算什么?
琴歌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拨动琴弦,叮叮咚咚仿佛雨落芭蕉
他琴技之高,原就举世无双,此刻熟练之后,意境又高出一层,区区数声之后,众人便仿佛置身于淅淅沥沥的春雨之中,鼻端隐隐有带着青草芬芳的湿气扑面而来
秦逸一愣之后回过神来,有些恼羞成怒,道:琴歌!
琴歌双手虚按,止住琴音,望向面色恼怒的秦逸,问道:秦大人是要劝我练那长春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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