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哇的一声悲痛大哭,跪趴着来到明德帝脚下,伸手抱着明德帝腿,“皇上,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皇上,臣妾的皇儿都会踢臣妾了,太医说定是个聪明的小皇子,但宁妃那个毒妇,假意赠臣妾八仙花荷包,害得臣妾痛失龙胎,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说起事情原委,她话语却极为顺畅,短短几句便将罪魁祸首交代得一清二楚。
只是,明德帝听到八仙花三个字时,眼眸瞬间一冷,便踢开吴美人,“拉下去!打入冷宫!”
吴美人吓得双眼一瞪,说不出话来,好看的脸颊还挂着泪珠,便被孔武有力的太监拉了下去,大约是太害怕,她反而不呆愣了,一个激灵神智回归大喊起来,“皇上,皇上,贫妾哪里错了皇上……”
一句话没喊出来,便被太监用她自己的手绢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皇后呢?”明德帝森然的问。
陆福寿早已跪着挪开了道,明德帝嘴里说着话,步子已在朝殿内走去,陆福寿不得赦令不敢起来,忙高喊:“皇上驾到。”
皇后听了太监的通报,并未起身相迎,而是坐在铜镜前梳妆,听说用篦子梳头,那满头青丝便会更滑顺,如今有了护发素和洗发膏,仿佛篦子已没了多大用处,只是她乃习惯睡前梳一梳。
明德帝走到寝殿门前,不见皇后出来相迎,而殿内灯火通明却没有伺候的宫女太监,他杨手制住了粱允四,让他领着人候在院子里。
他一人走进皇后寝殿,大理石铺成的地面,踩上去并无太大声响,恰是夏日,踩上去似乎能有丝丝清凉,一尘不染的地面干净到能印出人影来。
拐过巨大的金凤栖枝屏风,他看到已不在年轻的皇上正在一下一下的梳头,那一头青丝,是真的好看。后宫诸多女子,无一人能有她那一头仿若青柳般柔顺浓密的秀发。
“皇上来了。”皇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梳头,“坊间传言,晚间不能梳头,不然会发生鬼怪之事,皇上信吗?”
她语调平缓淡然。犹如苍穹上静静悬挂的弯月。不管地面如何的翻天覆地,它自不急不躁,纵是那光。也很是冷清。
明德帝听罢心中得到片刻安宁,他走到皇后身后,从她手里抢过篦子,笨拙的梳起来。纵是笨拙,因皇后的秀发极为柔顺。他亦是能将一指柔发梳顺。
“皇上为何事烦愁?”皇后目视铜镜中的明德帝问。
明德帝手中动作一顿,看向铜镜中的皇后,如今皇后早已没了豆蔻年少时的倾城貌,未施脂粉的脸庞。显得有些憔悴,然而却极为平静。
洗尽铅华呈素姿,明德帝想到这几个字。凝视镜中人,算算日子。他竟算不出多久未来看皇后了,“你我都老了。”他颇为感慨。
其实他比皇后年长,但女人到了一定年纪,若不施脂粉,不加修饰,看着要比男人老许多。
皇后微笑,伸手打开妆台上的锦盒,从里面拿出一个香囊,明德帝看到香囊双眉一皱,便伸手将香囊取到眼前细看。
香囊并无奇特之处,绣工虽精致,却不是世上仅有,花样也是普通的荷花,他将香囊放在鼻尖闻,“八仙花?”他惊讶的问。
“皇上错了。”皇后摇摇头,再打开另外一个锦盒,将里面的香囊取出来递给明德帝,“皇上再闻闻。”
明德帝依言闻了闻,皱眉道:“味相似,但此香怪异,此香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