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之中,朔月、云翔被水润湿的银发有丝丝缕缕纠缠难解,在敖肆眼中简直刺眼之极。他移开眼神,不露破绽的笑言一句:“不过是无缘而已,说不定你们就……”
朔月不耐的打了个哈欠,困倦的闭上眼睛,一语打断其言:“云翔,你接着哦。”还在不自觉的闹别扭,飞蓬怔忪了一下,其后下意识的伸出手。只因原地的少年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绒绒的雪狼幼崽,软萌的声音传来:“我一路跑过来的,好累,先睡一会儿。”
心底的隔阂莫名消去了不少,飞蓬勉强压抑住嘴角上翘的幅度,手上动作娴熟的撸着巴掌大小的雪狼幼崽的头,还忍不住的挠了挠其肚子。朔月哼哼了几声,在飞蓬手上翻了个身,把肚子藏在身下:“困,不用叫我。”
“嗯。”忍俊不禁的笑了笑,飞蓬抬眸,对敛去眸中狠意只余一派平和的敖肆轻声传音道:“他从小就爱撒娇,见笑了。”敖肆瞳孔微微收缩,飞蓬起身上岸,歉意一笑言:“三日后,明月阁,敖兄别忘记来了,我先带这家伙回去休息。”
没有在意背后敖肆阴晴不定的脸,飞蓬的步伐不自觉的比平时更为欢快,他走出很远,才用手指戳了戳朔月的肚子:“别装了,刚刚你那话还真狠,敖肆好像没得罪你吧?难不成,你认识敖筠?”
“怎么会呢,我又没去过蛟啸殿。倒是你,不生气了?”朔月睁开眼睛,卖萌一般的眨了眨,伸舌头舔了舔飞蓬的手指,被一指头戳下了地面:“嗷!”
飞蓬并没有再把朔月抱起来,哪怕内心还有些留恋适才的手感:“呵,朔月圣子可是贵客,不方便去本阁重地。此地是我问心阁坊市,有不少客栈,你不妨去找个条件不错的。三日后,再至客归楼赴宴便是。”他说罢就腾空飞起,没有再搭理朔月。
如此,恼羞成怒的飞蓬似一阵风刮过坊市,直入问心阁内,迎面把匆匆忙忙的刑律堂堂主吹了个翻:“咳咳咳。”尴尬的飞蓬轻拍其后背,为被风呛到的临源顺了顺气,他好不容易缓过来,便不解问道:“云翔,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飞蓬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在临源越发不解的眼神中,轻叹一声道:“堂主,你是魔修,对神魔相恋,是什么看法?”其实,他对朔月又何止是这一次的迁怒?本体的放浪形骸,让他联想到了心魔隐隐约约透露出的曾经……他大抵是为了对方,与父神闹过很大的别扭。
这个问题让临源的眸光闪了闪,似乎惊起了什么记忆,竟陷入恍惚。良久,他如梦初醒似的回过神,沧桑的笑了笑:“看法?有,只有一句话,我想不起来,是谁说过的了。”记忆之中,一个音调满怀悲怆,被临源复述出来:“何为情?不知所起已深,不知所去已亡!”
此言让飞蓬莫名升起丝丝缕缕的心痛,他下意识捂了捂心口,又察觉不对劲的放下:“多谢堂主指点。”其淡淡一笑:“我知道了。”或许,自己前世正合了前半句,只是后半句……他看了神色迷蒙的临源一眼,低声道:“堂主,圣魔宗朔月圣子来访,我三日后为之接风。”
“哦?”临源眼神一凝,莞尔一笑:“那不是你的青梅竹马吗?”飞蓬默默扭过头,这闹别扭的样子让其颇为好笑:“你们小年轻的事儿,我们老一辈不管。圣子自己看着办好了。”他甩甩袖子,施施然走了。飞蓬苦笑一下,回到阵峰后,依言给两位圣女发去请帖自不赘言。
圣魔宗据点
“圣子,您还在郁闷?”低沉的语调换来一个回眸,男子无奈一笑:“到底出了何事,圣子不妨说说看。”
朔月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你帮不了忙的,老穆。”他起身收敛愁容:“不过,你怎么来了问心阁这边?”
若飞蓬在此,一眼便会认出,这是曾打过交道的浮屠岛穆家现任家主。只见其拱手一礼:“来向圣子禀报一事。”
“哦?”朔月挑了挑眉:“什么事情?”
穆家家主微微一笑:“您不是让属下去调查,暗皇家族最近的动向,还有崛起的来龙去脉吗?”朔月神色一凝,他亦正色起来:“暗皇家族,起源于千界形成之前,本是人族一方小世界擎天之柱。可混乱纪元期间,神族不知何故,开始将神果投掷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