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苗贤妃被推得回神,脚下一个趔趄,像是有些站不太稳。
但此时此刻,事关重大。她也不敢耽搁,便只能不顾仪态地将那书信迅速拾起,对着仁宗递将过去。
眼睁睁看着宋仁宗把书信从自己手里抢过,急匆匆地像是要立刻把信封撕开,却又不知怎么,猛地把动作停下。
苗贤妃心里一个“咯噔”,有意要问声“怎么了”,但最后,她那到口的话,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
顺着仁宗的动作,她看到了那信封上书着的两个大字——
休书。
字是飞白体,端的是行云流水的清逸,很有一番风骨。
她有心想赞赏,如果,那不是“休书”。
作者有话要说:帝辛:要说刚,寡人就没怕过谁/摊手
第62章
“休妻”与“和离”不同。
古代女子一旦被夫家休弃,那落到旁人眼里,就几乎等同于是她的个人品行有问题。这对一般的女子来说,损伤是巨大的。
所以,为了保存各自的颜面,两姓解亲,一般都会选择更体面的“和离”。
地主乡绅尤是如此,更遑论是皇家贵族?
帝辛扔下的那纸休书,就像一个巴掌,打在公主和帝王的脸上。半点也没给他们留下颜面。这若放在平常,宋仁宗一定会很生气,他当下就会派人去把帝辛抓起来。
但现在,他什么都不敢做。
“李玮”既敢当面去下他的脸,那“他”必然是有所依仗。
这个依仗是什么?
不期然地,仁宗想到“他”刚刚的消失。
整整一天,宋仁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迷迷糊糊地想了许久,一会儿想着那惯来只流传在书本里的道法,一会儿又恼恨,这会道法的人,竟然偏偏是李家的“李玮”。
也不知道他想了多久,等他醒过神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去拟旨——
“赐福康与驸马从此作别,一别两宽。”
他昭告了天下,福康和“李玮”的分开。
用的词,还是“一别两宽”。
他既不点名帝辛的休弃,也不“指鹿为马”,把休弃说成是和离。他讲得模模糊糊,一方面是想保留公主的名誉、皇室的颜面,一方面也是有所顾虑,想对帝辛再多加试探。
一来,他想知道帝辛对皇室的准确态度。二来,他想了解帝辛真正的本事。
假使,“他”极度仇视皇室,那不管“他”的本事多高,他穷极举国之力,也一定要将其剪除。
无他,赵氏江山,绝不能亡在他的手里。
但如果,“他”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样仇视皇室,那“他”的本事高低,就也将决定他的应对策略。
这是仁宗在恢复镇定后,做下的第一个决断。
只可惜,圣旨颁下,他并没等来他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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