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官家是怎么想的,他竟把他最珍爱的福康公主,下嫁给了他。用的,仅仅是“感怀自己未能对生母尽孝,便只能希望女儿替自己弥补些许”的理由。
彼时,李玮二十岁,福康公主十岁。
整整十年,原身洁身自好。
他只等着福康公主长大,然后依旨把她娶回家。
但,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在福康公主的眼里,不过就是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癞/蛤/蟆。
听起来有些难听。
李玮初时也会觉得难过,但习惯以后,他便觉得福康公主说得也对。
毕竟,他的身份,确实低贱——
不比嫡子,他是李用和的庶子,出生庶门。
后世人常说,“古代是一夫多妻制”,这句话其实并不准确。
古代的婚姻制度,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妻和妾可不一样。
“妻,齐也”,正妻和丈夫地位一样,都是主子。妾,则是要侍奉主子的奴才。
“奴才”生的孩子,你还能指望他的地位高到哪去?
本来就是个“卖纸钱的”家庭,现在是个“庶子”,他可不就是福康公主说的“癞/蛤/蟆”吗?
一股淡淡的酸涩,在心底蔓延开来。
帝辛知道,那是属于原身的情绪。
在那样一段身份和地位都不相等的关系里,李玮过得,是真的很辛苦。
新婚之夜,原身和福康公主相顾无言。
一片沉默里,福康公主首先打破了死寂,哭得梨花带雨。
她为什么哭?
李玮隐隐有些预料。
手足无措间,他想上前安慰。但他才刚一靠近,就被福康公主一把推开。
就连他的碰触,福康也觉得嫌恶。
僵着一只手,李玮没敢再动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福康缓过神来。
她用着极其隐忍、也极其委屈的语气,对原身提着条件,“今夜,你若想留下,便要答应我,日后若不得我宣召,便不再踏入我这寝居半步。如此,我方允许你今夜在地上就寝。”
有些无理取闹。
但不可思议的是,李玮答应了。
之后,整整三年,他都没能再进到公主寝居。
他知道,公主不喜欢他。
可这能怎么办?官家赐的旨,谁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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