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张明伥?”
眯着的眼睛逐渐恢复正常,苏云璋不确定地神情也逐渐确定下来。
没有刻意羞辱的意思,苏云璋不是蓄意报复张明伥方才的贬低,而是真的不大记得张明伥了。
原本,张明伥对他来说就不是个重要人物,更何况,他的容貌,着实是有些太过普通了。
若不是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情,有股与众不同、居高临下的味道,苏云璋想,他恐怕到现在也不会想起来他是张明伥。
“呵呵,苏小郎君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张明伥脸上狰狞了一瞬,只以为苏云璋是故意的,于是连表面上的和平也不大愿意维持,只称呼了苏云璋一声“苏小郎君”。
“明伥兄怎么在这?”
在这样的情景下再看见张明伥,帝辛大抵是因为心中早早就有了猜想,此时便更像是随口问了一句,面上显得极其平静。
反倒是那张明伥,颇有一种出了口恶气、且扳回了一成的得意洋洋,嘴角毫不掩饰地勾着一抹讽意,“谢郎君可别再唤我明伥兄了,能不被赶回故乡,留在京都,还可以再次翻身,大概也是我命不该绝吧。”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只是帝辛,原本心里就憋着一股子气的苏云璋,也一瞬间感到别扭,愈发气愤起来。
在他们眼里,张明伥此时的嘴脸无疑是丑恶的。
他只觉得是他们要把他往绝境里逼,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逆风翻盘的战士,却丝毫没想过,他之所以落到名誉扫地、被太学革名的地步,全然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他似乎直到现在也还没觉得他自己做错了。
苏云璋心直口快,惯来又不爱给他瞧不上的人留下半分脸面,于是不待帝辛自己出声,他就先冒出头来,帮帝辛反讽了回去
“怎么?难不成华宸要认回自己的诗还有错了?心甘情愿地被你剽窃、还要把你捧到天上去才是对?你也不想想,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原本嘈杂的宝莱居内,因着苏云璋不大不小的讽刺声,刹那寂静下来。
一时间,仿佛连针尖落到地面的细响也全都能被听得一清二楚。
三春诗会本来也算不得什么阳春白雪、十足高端的诗会,其中闹出的趣事,流传不算太广。能来宝莱居买东西的人,绝大多数非富即贵,应邀参加了宣郡王的三春诗会的,只是极少一部分,其他人,最多也不过是听身边人提起过那么一两次。
所以原本,他们是不知道这个张明伥,便是传闻中剽窃了谢氏郎君诗作的张明伥的。
苏云璋的话,无疑是刻薄的。
宝莱居里兴趣勃勃地看着那些稀罕物件的人们都听了下来,交头接耳,向张明伥投去异样的目光。
“原来那就是盗窃了华玉公子诗作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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