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杨翥已经带着伯鲁涅夫斯基到了这里,思澄堂带着文,与周伟也都赶来了。允将新式千里眼放下,先受了伯鲁涅夫斯基与思澄堂、周伟等人的礼,又和文说了一花,之后转过头来对伯鲁涅夫斯基和曹徵说道:“朕今日来,是听说爱卿与曹卿研究出了新的数学,想要了解一番。”
“尊敬的皇帝陛下,您对数学与科学的重视,远远超过任何一个我所见过的君主,您必定会被铭记在数学与科学史上。”伯鲁涅夫斯基却先拍了一个马屁。
允淡淡的笑了笑。他已经注定被铭记在许多‘史’上了,对于伯鲁涅夫斯基的话也没什么激动之情,只是又道:“朕听闻,这个新的数学是因有些问题根据现在的数学根本无法解答,为了继续研究天文,不得不钻研得出的?”
“陛下,您说的不错。”伯鲁涅夫斯基回答起允的问题:“为了研究日月星辰为何会这样运动,他们为什么能够一直维持这样的运动,臣与曹徵需要研究许多问题。其中最要紧的,是这三个问题:如何算出某个星辰在某一时点的速度,如何算出曲线的切线,以及如何准确算出曲线的长度和曲线围成的面积。我们一开始想要从原本的数学中找出如何解答这些问题。但慢慢的,我们发现这些问题无法用现在的数学解答。”
“切线是什么?”这时敏儿问道。她发现自己竟然不大听得懂伯鲁涅夫斯基在说什么,捡了一个完全听不懂的词汇问了出来。
“大姐,切线指的是一条刚好触碰到曲线上某一点的直线。”文珞出言解释起来。她听自己的老师周伟提起过这个概念。但她解释了一句,敏儿却仍然不明白,而且不仅敏儿,其他人也都没听懂,文珞只能随手拿起一张草纸,又拿起一根铅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圆,又道:“切线,就是只与这个圆有一个交点的直线。”她说着还亲自画了一条切线。
经过她这一番解说,敏儿、文垣等人勉强弄懂了切线的概念,虽然仍不知道切线有什么意义。
“为了研究这些问题,臣等不得不自行研究数学。”曹徵继续解释道:“臣首先从三国时刘徽的割圆术中‘“割之弥细,所失弥小,割之又割,以至于不可割,则与圆周和体而无所失矣’得到启发,臣等首先想到:若是将曲线分成数千段甚至数万段,则这条曲线的每一段都相当于直线,然后臣等就首先以正圆进行研究,假设……”曹徵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敏儿、文垣、文圻和文垠脸上的表情完全是呆愣愣的。曹徵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就不知所云了。‘曹徵说的明明是汉话,我竟然完全听不懂。就算是传说当中天书上的内容,也不过如此吧。’敏儿想着。
既然完全听不懂,她又本就对数学没什么兴趣,四处张望起来。她见到文珞的表情十分平静,慢慢靠过去,轻声问道:“你能听得懂?”
“听不懂。”谁知文珞十分诚实的回答。
“那你为何这幅表情?”
“因为妹妹曾经听周先生大概说起过,即使听不懂但也不会像第一次听似的。”文珞笑着说道。
“你个促狭鬼。”敏儿笑道。文珞嘿嘿笑了两声,没有答话。
敏儿又看向其他人,见到文一脸严肃,不时还微微点头,又问文珞道:“文只比你大两岁,他可是听懂了,亦或是和你一样不懂装懂?”
“六哥大约也不太懂,但六哥和妹妹不同,周先生只是大概和妹妹说了说,思先生应当是认真为六哥讲解过,六哥总比妹妹强些。”
“不过也强不到哪里去。周先生和思先生的数学比不上曹先生与伯鲁先生,自己恐怕想弄懂这些都很吃力,更别提教会别人了。”文珞说道。
但她又道:“只是有一点妹妹很惊讶。父亲好像是能听懂这些似的。”
敏儿闻言也看向允,见到父亲的表情不仅完全和文垣等人不同,看起来也不像是不懂装懂,也惊讶起来:“父亲还不至于在咱们面前做戏,今日中午应当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新数学,怎会就能听懂?莫非父亲的数学天赋高到这种程度?”
她们哪里知道,允之所以能够听懂,是因为曹徵与伯鲁涅夫斯基正在讲述的,是他前世印象十分深刻的一种数学。
‘竟然现在就将微积分研究出来了,真是不可思议!这可是微积分,前世折磨的许多大学生**的高等数学内容之一的微积分!现在才是西元十五世纪,离着历史上微积分被发明出来的时候还有二百多年,曹徵和伯鲁涅夫斯基真是妖孽!不过这也足以说明,东方人在研究数学上不比西方人差,只是因为没人重视才会落后,一旦有人重视,必定会迅速发展。’允一边听着,一边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