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文垣是臣妾的第二个孩子,也是臣妾的第一个儿子,对他十分钟爱,犹在敏儿、文垠之上。臣妾也不忍见白发人送黑发人之事,还请夫君保全文垣的性命!”熙瑶又哭着说道。
“何至于此。大明毕竟与其他朝代不同,大明土地之广阔远超其他任何朝代,若是将文垣封到南汉洲距离中原如此遥远之地,继任之国君岂会将他害死,岂能将他害死?”允勉强说道。
“若是临近之藩王邀功呢?文垣一向不善征战,未必打得过其他藩王,也有兵败身死之虞。”熙瑶又道。
允不知该说什么了。他当然可以强辩,比如继任之人不会这样想,或者他为文垣留几个能征善战的将领。但不论他说什么,熙瑶也都可辨别回来,面对一个认为自己可能痛失儿子的母亲,他说什么都是没有用处的。
熙瑶断断续续哭了半夜,后半夜才睡下,早上起来的时候眼圈还泛红。她不得不让贴身侍女认真洗了脸,又使劲化了妆才遮掩下去。但宫内各处的管事之人仍然看出了皇后与平常不同,也不知因为何事,只能小心翼翼的回禀差事;几个子女倒是没有看出什么来。
允则是一夜没睡。他昨晚上也不知想了多久,一想到史书上所记载的废太子的悲惨命运,更易太子的心思也就淡了。更要紧的是,之后他在乾清宫批答完奏折,随意翻出一本史书竟然就是《新唐书》,翻开来的第一页就是记载玄武门之变许多血腥细节的《尉迟敬德传》,脑中顿时‘嗡嗡’作响,之后就放弃了废太子的想法。‘唐高祖建立大唐后立李建成为太子,但又十分重用秦王李世民,而且因秦王能征善战,一度有改立其为太子之意。正因唐高祖摇摆不定,最后酿成血肉相残的惨案。朕现在的想法,与唐高祖李渊又何其相像?只是并未被旁人知晓罢了。但若是朕继续这样琢磨下去,早晚会被旁人知晓,文垣和文垠,或许就会走到李建成与李世民这一步。罢了,朕就放弃更易太子的想法吧。’
‘而且更易太子本就不好。一来,朕是凭借嫡长子继承制继承皇位,若是下一代皇帝不选择嫡长子,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而且造成的动荡也无可估量,若是更易太子,继任之人为求稳定,也为求皇位巩固,或许就会废除许多朕的改革,朕的心血就白费了。罢了,罢了。’允最后终于放弃了更易太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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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不错。”允回过神来,对熙瑶说道:“体验世事,确实是让他成熟起来的好法子。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世间的学问不比书本上的学问要差。”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两句话虽然浅显,但含义却深,值得体味。夫君,不知是何人想出来的?”熙瑶笑道。
“这,是一个叫做曹雪芹的人想出来的。”允愣了一下,说道。
“一位名叫曹雪芹的先贤?”熙瑶追问道。允点头答应。熙瑶对于历史也不大懂得,只看过李朝历代的后妃传,不知道历史上是不是真的有一位叫做曹雪芹的先贤,不过她也不在意,只是说道:“妾要将这两句话写在纸上,贴在垣儿的寝殿里。”
“吩咐卢义去做即可。”允也只能这样说道。他将卢义叫进来,吩咐了这件事。卢义领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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