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九成的表情顿时不好看起来,拉着他们快走几步远离锦衣卫衙门,然后低声呵斥道:“这是什么时候,你们也敢做这样的事情!败家孩子!李家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不知道有多少锦衣卫、镇司的番子在苏州,你们还敢做这样的事情,不要命了!要不是这儿是大街,我非得抽你们两个人一顿!”
李九成连连骂了他们好一会儿才停下。等他住了口,二儿子李行校拿出水壶说道:“爹,喝水!”趁着他喝水的功夫,李行检解释道:“爹,我们也不是小孩儿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时候苏州有锦衣卫、镇司的番子?我们可不敢这个时候私下里偷官印开路引。”
“那你们怎么来的?”李九成仍然气冲冲的问道。
“爹,您被带到京城后,娘在家里忧心忡忡,害怕爹你被治罪,催着儿子来京城打听会不会被治罪。儿子自己心里也担心,也想来京城。但这个时候也不敢私下里开路引,只能在家干着急。”
“正好,前几日苏州府的粮食要起运,送到京城附近的粮仓。这个差事本来轮不到我们,但因为李家的案子到知府、下到巡警,抓走了得有一半多,人不够用了,让咱们分署派几个人跟着押送粮食。要是平时,这可是个人人争抢的好差事,送粮食到了京城还能玩一两日,我们抢不到;可现在苏州巡警抓了不少,空出去不少官位,还在的人都盼着升官呢,怕自己回来的时候官位都被填满了,不敢离开苏州,没人愿意来。我们兄弟接了这个押送粮食的活计来京城。”
“也好。你们年纪轻官位争抢不,来京城还能躲开是非,也好。”听了大儿子李行检的话,李九成说道。
说过此事,时候已经到了午时,该吃午饭的时候,道路两旁的饭馆散发出饭菜的香味。他虽然在锦衣卫牢没受什么罪,但也不可能给他好吃好喝好招待,饥一顿饱一顿的。李九成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从九品队正,但家数代做衙役,从南宋时期开始当,家里可不穷,从来没挨过饿,这时闻到饭菜的香味反应过来自己正饿着,叫道:”别的事也不忙说,先找地方吃饭!”
“今天爹你出了牢狱还能官复原职,可是喜事,找个好点儿地方吃饭!”李行检说道。
“对,爹你出监牢是高兴的事情,可得吃顿好的!也尝尝京城高档酒楼的饭菜什么味!”李行校也说道。
“吃顿好的!”李九成自己也这样说。他之前来过京城,但虽然家不穷,高档的酒楼也舍不得去;今天算是喜事,浪费一回银钱。
父子三人随即找了一家较为高档的酒楼吃饭。李九成饿的狠了,来什么吃光什么,一直吃到饱为止。再加李行检与李行校吃的,父子三人总共花了二十多贯钱。
下午李九成去了他两个儿子住的地方,从未时一直睡到第二天一早。早起醒来后,接受了和李行检、李行校一起来京城的苏州府警察的恭贺后,带着两个儿子又出来逛街。逛到午时,李九成肚子又饿了,但昨天吃饭花了那么多,今天可舍不得了,说道:“昨天已经花了那么多,你们带到京城的钱也花了一半了,剩下的还得买点儿东西回去,今天午省点儿钱,咱们去码头附近吃饭。码头附近都是搬货的苦力,给他们吃的饭都是又抗饿又实惠的。”
“爹,去码头吃饭省点儿钱也应该,但是干嘛要买东西回去?”李行校不解的问道。
“你个小傻子!”李行检笑道:“行校,这次苏州府抓了这么多警察,可不光是从九品的所正、队正出缺,更大的县尉都必定会出缺。你爹我这次不仅无罪反而有功,邸报都能记一笔,起其他所正、队正来更有资格升官。县尉这个官职虽然是个正八品的官儿,但读书人都不愿意做,宁愿官儿小一些从正九品主簿做起也不愿意当县尉,你爹我未必没有机会。”
“算当不了县尉,还有从八品的录事。要是能当录事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为了升官,可不得买点儿东西回去给知县大人。”
“可是,爹,知县大人这个时候不敢收礼。”李行校又道。
“我也知道他不敢收,也没打算送值钱的东西。挑选不太值钱但一眼能看出花了心思的东西,让知县大人感觉到心意成了。以后风平浪静了再好好孝敬。”李九成又道。
“爹,那咱们可得赶快回去,不然没准空缺出来的县尉和录事被任命了其他人。”李行检说道。
“不急。县尉和录事都是八品官职,肯定最后才任命。咱们好好在京城转两日,多长长见识,也为知县大人挑选好礼物。”
“爹说的是。”
一边说着,他们已经出了城,来到江边的码头附近。李九成挑选了一个看起来最实惠的小饭铺,要了三大碗面,又每人加了一块烧饼,一盘口条。
吃完饭,他们又在江边转了转消食,正要回去,忽然见到从城里出来一队人马,几个警察押着十多个看起来是人犯的人向码头走去。
他们三人本来也没在意,站在路边等着这队人过去。可李行校抬起头扫了几眼,惊叫道:“赵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