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熥还要再说什么,忽然听到传来熙瑶的说话声:“夫君,昀芷,御膳房已经将饭菜都送来了,可要现在用膳?”因他们说的算是机密事,所以找了一间空屋子说话,又将门窗关。
“走,去用膳。”允熥听到这话,又想着和昀芷也没什么说的了,答应一句,又对昀芷说道。
“吃饭吃饭。”昀芷也笑道:“听说御膳房新来了一个浙江的大厨,做的浙江菜很好,妹妹可要尝一尝。”
“你若喜欢,以后让这个大厨天天给你做浙菜。”允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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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吃过饭,又歇了觉,下午允熥再次将秦松叫进宫来,将两件事告诉他。秦松听说苏州小有名气的商家丹家竟然也是白莲教徒的时候十分惊呀,先向允熥请罪,然后马说道:“臣退下后即可派出人手去苏州,替换了当地的人紧盯丹家。”次他亲自去苏州调查没有惊动当地的锦衣卫,但这次遇到这样的大事不能不惊动了。他生怕当地的锦衣卫已经有人被丹家收买了,决定全部替换。
“此事一定要盯紧。”允熥又嘱咐道。李家之事虽然也很重要,但与白莲教的事相差一些了,何况李家的事基本事实已经调查清楚,只差几个可能隐匿在背后的官员没有挖出来,也不需锦衣卫太多人手。
“是,陛下。”秦松又答应道。
之后他提起了李士鲁。“朕又有了别的线索,说提调苏松道的李士鲁或许可能牵扯到李家之事,你查一查,是否如此。”
“是,陛下。”秦松嘴虽然答应,可心再次惊讶起来。李士鲁可是著名的儒臣,与方孝孺一派的,为人品德也很好,怎么会参与到此事?
“哎,先是方先生,后是李士鲁,怎么这些颇受朕信任的儒臣都牵扯到企图吞没商人产业之事?”允熥叹了口气,说道。
“陛下不必忧心,方寺卿与李佥事定然是家仆或族人打着二人的名义在外招摇撞骗。待臣将事情调查清楚,定还二位贤臣一个清白。”秦松揣摩允熥的态度,说道。
却听允熥说道:“朕也觉得是他们的家人或家仆打着他们的名义在外招摇撞骗。但方先生与李士鲁治家也太粗疏了。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齐家还在治国之前,家里都管不好,这可不行。”
“二位贤臣为国事操劳,一时顾及不到家里也是有的。”秦松顿了一下,又道。
“依朕看来,还是应当先齐家才好。”允熥说道:“先教导族人、仆人都遵从圣人言行,再来教导朝臣。自然,也有那些天性顽劣,无论如何也教导不好的,这样的人暂且不算,凡是族可以教育好的人都应当教育好才对。你看朕,宗室子弟,不论朕的长辈,还是晚辈,亦或平辈,朕都继承太祖皇帝的想法,着人认真教导,大多成才。”
允熥忽略了广大混吃等死或在外域为非作歹的郡王,又将二十五叔朱彝归入‘天性顽劣’的人,更加漠视了已经去世的朱樉、朱梓,和已经废除王位的朱榑,继续说道:“所以治国先治家,还是应当先将家族治好才对。”
秦松对允熥的想法更加疑惑,但也不敢问,只能答应着。允熥又说了几句,吩咐道:“秦松,你退下吧,回去后继续追查在赵岩、明良二人背后是否还有其它官员涉及侵吞李家产业之事,以及方先生,李士鲁与***三人是否确实涉及此事,还是他们的仆人族人打着他们的旗号招摇撞骗。”
“你一定要将这些调查清楚,查明真相。不论真相是什么,朕都要知晓,万不可隐瞒。”
“是,陛下。”
“正月十八日正式朝,朕命你在正月十七日之前将此事完全调查清楚,原原本本的报给朕。”允熥最后说道。
“臣必定在十六日午时之前将事情完全调查清楚,向陛下奏报。”秦松说道。
“好,若如此最好。你下去吧。”
“臣遵旨。”秦松又答应一句,从椅子站起来,转身离开乾清宫。
但即使听了允熥最后的吩咐,他的疑惑丝毫未解,从乾清门向皇城外走的路不停的想着:‘陛下这样说到底是为何?虽然他们大多做不了实务,但方孝孺与李士鲁等人不一直是陛下十分倚重的大臣么?’
他正想着,忽然有两个小宦官从身旁走过,一边走还一边说道:“今日又有对陛下重赏曹监副之事进谏的奏折。你说这是怎么了,陛下不是重赏了一个官员,怎么惹得他们这样群起进谏?都已经过去十多日了,还是大过年的,竟然总有人进谏。”
“谁知道呢?今日进谏的还是位官衔不低的大臣,浙江按察佥事提调苏松道李士鲁,正四品官,在所有进谏的人也算是官位较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