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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用的这个阵势好奇怪。四个角是火枪兵,中间是长矛兵,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
“他们的衣服也好稀奇,与其它的明军除了颜色一样,样式区别缺不小,看起来倒像是佛郎机人(大食人对欧洲人的称呼)的装束,只是铠甲也太少了。火枪兵只有头上戴着钢盔,身上竟然不穿铠甲;长枪兵的铠甲也很短。按理说,明国比我国还要富庶,不至于连禁卫军都装备不起全身铠甲。”
“明国的皇帝为什么会组建一支这样的军队?这支军队到底战斗力怎么样?”帖木儿有些不解的说道。
“大汗,东方人一向没有打仗穿厚重铠甲的传统,重步兵一向很少。他们更为看重军队的机动性,一支军队中役使马往往比骑乘马还要多。”一名参谋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但皇帝的近卫军最重要的是战斗力,在开阔的战场上重骑兵未必能够消灭轻骑兵,但重步兵一定能够打败几倍的轻步兵。至于机动性,不打仗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将所有沉重的东西装在车上运输,禁卫军不可能缺马。”帖木儿说道。
“大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明国人认为这样特殊的轻步兵比重步兵的战斗力要强。”另一位参谋说道。
“只有这个解释合理。铁勒台,你带领所部三千步兵,上前与明军交战。”帖木儿说道。眼前的明军以两千多人为一个小阵,五个小阵为一个中阵,五个中阵为大阵。他从来没见过这支军队出手,因此小心翼翼的派人试探。
“是,大汗。”铁勒台答应一声,下去领兵。很快,一支三千人的步兵脱离大阵,向明军走过来。
此时在明军阵势最前的是金吾后卫的两个千户。指挥这两个千户的指挥佥事胡元澄看着西虏向自己的卫所前来,竟然脸上一闪而过喜色,随即咳嗽一声表情恢复正常,对将士们说道:“将士们,这是我们金吾后卫首次征战,务必让西虏见识到我军的厉害!”
“驱逐鞑虏!”众人大声回应。不少人脸上也露出兴奋的神情。
很快,两军靠近到一百二十步的距离。西虏后队马上张弓搭箭,将弓箭向斜上方射去,射向明军。
一时间,只听“叮当”的声音作响,许多箭矢落到头盔上或长矛兵的铠甲上被弹开,但也有一些箭矢射到了身上没有甲胄保护的地方,顿时有数十人身子一个踉跄或者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西虏的大炮也开火了。数百发实心弹向明军飞来,将遇到的第一个人撞成肉饼,随即一路碾压过去,但凡被碰到一点就是人亡的下场。铁勒台甚至看到了血肉肢体横飞的场面,这炮弹的威力岂是血肉之躯能抵挡的?
但整个阵势的士兵仍然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前走着,身旁倒下的同僚仿佛不存在一般,没有任何人因此停下来,被箭矢射死的人的位置很快被后排自动补上,被实心炮弹撞出来的‘通道’也在实心弹穿过整个小阵后被迅速而毫无混乱的弥补。
“这帮契丹人怎么会这般厉害?”铁勒台眉头皱了起来。这些明军士兵的纪律性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整个撒马尔罕国除了大汗的亲卫队,其它主力军队都达不到这么高战场纪律。但是大汗的亲卫队只有两千人,而面前的明国皇帝的禁卫军却足有五万多人,据说还有三个步兵卫留在京城没有参战。
他更加谨慎,下令士兵放缓了脚步,后排的弓兵几乎完全停下来,从箭壶中拿出箭矢再次射向明军。在两军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三十步之前,又射出了三轮箭矢。但令他诧异的是,这过程中明军虽然又有上百人战死,但完全没有人开枪,所有人唯一的动作就是维持着整齐的队列,伴随着不断响起的鼓点前行。
“明军不会是傻了吧?”一个百夫长自言自语。
但就在这时,明军的指挥官大喊了一声,鼓点发生变化,明军士兵忽然停住脚步。
随即排在前方的火枪兵排成了比刚才还要更加密集的队形,举起手里的长枪,对准西虏。
铁勒台顿时绝感觉不妙,正要呼喊,就听整齐划一的枪声响起来,大约200支长枪同时打响,火光闪动连成一片,将站在最前一手拿刀一手持盾正准备上前肉搏的西虏淹没在一片白烟当中。
这些射击完毕的将士马上向后退却,从第二排将士的空隙中钻过去,到后面去装填弹药;原本排在第二排将士上前几步,将中间的缝隙全部去掉,也排成密集的队列,同样举起手里的长枪对准他们打响。随即第三排的火枪兵冲上来重复这一动作。
铁勒台所部顿时被打蒙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对手。手里的盾牌和身上的铠甲似乎是纸糊的,一点作用没起,排在最前方的五百士兵几乎人人身上的铠甲都能清楚的看到一个被弹丸打出来的小孔,有些人甚至背后的铠甲也被穿出了一个孔。
这五百人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三十几个人没被弹丸击中或者只是擦破点皮。但这三十多人也惊叫着,丝毫不顾军令向后逃去。其它的士兵也被吓住了。
可面前的西虏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这一切一般,安静的装填弹药,随后又是先后三轮射击射向西虏,又有三四百人倒了下去。
这次幸存的士兵有人嚎叫着冲向火枪兵,但此时在鼓点的指挥下长矛兵已经来到火枪兵身旁,将这些失去理智的西虏全部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