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叔父,即使以从中原调过来的将士驻守,也未必不会吃当地人的hu-i'lu,让一些盐流入山林;将小村子都从山林中迁出也不太容易。所以,若是叔父所说的情形真的发生,恐怕也难以完全剿灭叛军。”
“叔父也知晓。所以,”允说道:“叔父再交给你几支兵,专门在山林中剿灭叛军。”
“哪里的兵?”
“西南蛮夷之兵,也有台湾来的生擒胡季的高山兵。他们也生长于山林极多之地,在林中打仗比大军要熟稔。叔父给南、西的都司下旨,以二年为限,轮番派出蛮夷之兵来安南协助你平叛。”
“等到你在安南年头多了,当地人逐渐淡忘了陈朝,叛军也就成了无缘之木,会被剿灭了。”
“叔父真是高见。”朱赞仪一边拿出一张纸用铅笔将刚才允说的话都记下来,一边赞到。
‘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允在心里吐槽道。
吐槽完毕,允又交待了朱赞仪几个要点,朱赞仪一一记下。
将此事说完,允又要教导他为政之事。毕竟他明日就要走了,临走前能教一点是一点。
不过他不愿在这里坐着了。“叔父坐了这么久,屁股都疼了。走,咱们去花园一边转朕一边教你。你也不必记,要像学太极拳一样,学完之后全部忘光,将之融入自己的为政之道。”允说。
朱赞仪很怀疑太极拳没有这样的秘诀,但也不敢反驳,只能“嗯嗯”几声,也站起来跟着他向花园走去。
可他们刚刚走出屋子,就见守在门口的王喜凑过来对允说道:“陛下,刚才徐伯爷中了毒,已经送到军医所诊治了;下毒之人已经发现,是徐伯爷府邸里一个汉越混血的杂役,因为自己的母亲一族被杀对大明仇视,所以下毒。此人已经被抓了起来,李驸马拟定处斩。”
“处斩后将脑袋挂在城门处!任何要摘下脑袋的人也处斩。”允说了这一句,又道:“景昌也定然是太马虎大意了,将此事告诉所有将领,一定要小心谨慎。”
“叔父,不处置此人一家么?”朱赞仪问道。
“查查他父亲可还有其它儿子。若是有,就放过他家人;若是没有,就杀了吧。”允说道。
待王喜答应,允侧头看了看朱赞仪,朱赞仪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侄儿陪着叔父去军医所巡视一番,顺便看看景昌。”
……
……
“呕,呕。”在军医所的一间帐篷内,只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正趴在床边,不停的呕吐着,过了半晌才停下。
朱贤彩忍住恶心,拿起一壶茶水走过来说道:“徐大人,您请喝了这壶茶水。”
“我喝不了这许多茶水。”徐景昌很有些虚弱的说道。
“大人,这壶水不是给大人喝得,而是让大人喝下去再吐出来,清洗肠胃用的。”朱贤彩道。
“还要吐?”徐景昌的脸都变绿了,艰难的问道。
“大人,您中毒不轻,仅仅将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可不成,还要清洗肠胃才好。若是不这样做,您恐怕得在病床上躺几个月,慢慢吃药治疗了。”朱贤彩劝道。
徐景昌衡量了一下,说道:“那本伯爷还是清洗肠胃吧。”说着,从朱贤彩手中接过茶壶,“咕咚咕咚”的喝水;待半壶茶水下肚后,又被催吐将茶水都吐了出来。
如此反复折腾了三次,朱贤彩给徐景昌把了把脉,说道:“大人,您肠胃里的毒差不多都清洗干净了,不必再吐了。”说着,她又拿了一杯水放到徐景昌面前。
“你不是说不必催吐了么?怎么还让本伯爷喝水?”徐景昌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
“大人,这是让大人喝得。刚才大人吐了这么多,得多喝点水。”朱贤彩道。
徐景昌这才释然,用手巾擦了擦嘴,直起身子坐在床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但旋即又将杯子放下。他刚才吐的太多,水一进喉咙就想吐出来,不敢再喝。
朱贤彩又开了两副药,递给一旁的人让他去抓药,转过头来对徐景昌说道:“徐大人,民女给大人开了两副药,今日晚上一次,明日早上一次。明日上午民女再来给大人号脉。”
“如此最好。多谢朱大夫了。”徐景昌说道:“来人,赏赐朱大夫二十两黄金。”
“谢大人赏。”朱贤彩倒是没有推绝。
朱贤彩接了赏,又吩咐几句,就要告退。可她刚刚转过头来,就见到帐篷被掀开,下意识抬头一看,就见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