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人例外,’允侧头看向身旁的李莎儿:‘她之前在海上漂泊,虽然生活十分危险,但说不准在广州城有什么老交情,能办到这样的事情。’
‘但是也说不通。’允思索:‘她现在只是一个嫔,并且应该明白自己无论如何当不上皇后,没有必要除掉熙怡。’
允自己躺在床上反过来倒过去的想不出头绪,于是转过身和身旁的李莎儿说起来:“莎儿,你说熙怡中邪和采生折割案到底有没有关系?”
李莎儿不想大晚上讨论遮掩的问题,她还想睡觉呢;但皇上问话她不敢不答,只能说道:“陛下,臣妾以为多半是有些干系,但其中的道理却说不清,总觉得不对劲。”
李莎儿下午也想到了允想到的事情:不论幕后施展邪术之人是什么目的,针对熙怡都没有必要,除非这人只和熙怡有血海深仇。但且不论只和熙怡有血海深仇的人到底存在不存在,之前从未离开过京城的熙怡都不能在广州有这样的仇人。况且只和她有血海深仇也不可能。
他们二人谈论了一会儿,李莎儿看了看透过玻璃窗户进来的月光,估摸着已经到子时了,对允说道:“陛下,这些事情还是明日再想吧。”
允也有些困了,听到李莎儿的话知道时候已经很晚,也就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可是这天晚上他又做了噩梦。可能是因为睡前谈论起了采生折割案,他想到了许多被残害的四肢面目不全的尸首,虽然他并未亲眼见到那些受害者的尸体。
随后他又梦到了熙怡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并且梦到她好像贾宝玉逢五鬼时似的忽然睁开眼睛说道:“陛下,咱们今生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允梦到此处,蓦然惊醒,额头上都是冷汗。
他随即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在做梦,并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吁了口气,拿起床边的手巾擦了擦汗,又闭上眼睛要接着睡觉。
可他之后却睡不着了,不是因为自己不想睡觉,而是外因:窗子老是‘砰砰’作响,就像有什么东西想要打破窗户钻进来。
并且声音完全没有规律,有时候响声很密集,但接着又突然消失,然而过一会又重新开始。
这突然的声响让他很疑惑,他于是轻轻离开床披上衣服,先是自己隔着窗户向外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又打开房门让守在外屋的宦官去院子里看看。
宦官十分害怕的去了外院看了看,但回报说什么都没有。不过他即使说“陛下,院内什么人或者牲畜都没有”的时候也十分害怕,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符合科学的事物。
不过既然他说什么都没有,此时撞击窗户的声音也停下了,允也就又回到了里屋继续睡觉。
但很快窗户上又传来‘砰砰’的撞击声,并且时停时续,让他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允不禁和守在外屋的宦官一样,想到了‘鬼。’
他因为科学已经从理论上推导出了穿越时空是可能的,只要通过‘虫洞’,所以虽然他不正常的来到了大明,可对于鬼神之说也不是十分相信,只能说是一分相信九分存疑,与这个时代大多数读过书的人差不多。
但今天他本来就因为亲眼见到熙怡躺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明显是中了邪术的样子而对鬼神之说又相信了一些,再加上此时此刻屋外诡异的情景,他心里相信鬼神之说的那一分忽然扩大到了五分甚至更多。
他只能不断安慰自己:“依照中华道家传统思想,坐在皇位上的人有整个国家的气运在身,鬼神不敢近、神仙不能伤,即使有鬼也伤不得朕。”
为了更加心安,他甚至从床边摸出了一把短统来。这是他命令御用监下属研究火器的工匠制造出来的十分精美的枪,威力很大,二三十丈内也可以瞄准,只是因为纯手工打造,并且一些细小的零件即使是手艺最精湛的工匠也要耗费很长时间才能磨出来,所以不具备推广价值。
允拆开枪套,将枪握在手里心安不少据说刀枪剑戟等兵器都有压邪的作用。
但是从窗户上传来的‘砰砰’却始终不停,扰乱着他的精神,让他越来越神经紧绷。
就在这时,“刺啦……刺啦……”的声音又在窗户上响起,就像是利刃划过玻璃的声音;而从他的角度来看窗外空无一人,允马上高喊道:“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