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莉收起了笑容:“我……很难过,汉尼拔。”
怎样的罪过她不能见,怎样的罪过她无法接受?这让嘉莉有点沮丧,甚至是不甘——想到这儿嘉莉深深地吸了口气,刚才还紧绷的语气像是碰触到棉花一样软了下来:“我不会阻拦你,也不会妨碍你,更不可能把你的所作所为公诸于众,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感觉到了不信任。”最终嘉莉还是坦率地道出了自己沮丧的缘由,“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换回全部的你。”
回应嘉莉的是汉尼拔宛若叹息一般的呼吸声。
“全部的我。”男人重复道,“依然像你曾经对我诉说那样。”
她想要他的全部,从认清自己的欲|望开始就是。得到了雨水也依然不会满足,还有他的灵魂,他的性命,他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纵然高烧之后嘉莉已经能控制住这种想法,可这不代表着它们消失了。
她依然很想。
他醉人的声线传入嘉莉的耳膜,她的指尖依然停留在他的喉咙处。
只要动动魔法,她就能折断男人的脖颈,就像是杀死德斯贾尔丁女士一样。然后自己就能完成一直以来念想的愿望,割下他的头颅,高举于眉,虔诚地亲吻他的嘴唇。
这很容易,嘉莉突然很困惑,她好像从来没有过真正动手的念头。汉尼拔也是*凡身,自己清楚的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自己敌不过他。
“是因为我想杀了你,而让你不信任我吗?”嘉莉思索片刻之后,试探性地问道,“但你知道我不会真的动手,已经有祭品为你而死了,我从来不浪费。”
“前天白天你去了哪儿,嘉莉?”汉尼拔毫无征兆地转移了话题。
嘉莉停留在男人肌肤的手蓦然一僵。
她感觉到他埋进自己发间的手下滑至了自己的腰侧,汉尼拔宽大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腰,他的力道并不重,可嘉莉却觉得自己像是被男人锁在了原地。
汉尼拔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那里面也只有自己的影子。在她道出这句话时连仅剩的平静与冷漠都不见了,恍然间嘉莉觉得自己要被那双眼睛吸进恶魔的另外一个世界之中。
仿佛连血液都因他的目光而倒流回了心脏,嘉莉觉得自己的指尖的温度在慢慢褪去。
前天白天她在巴尔的摩的犯罪精神病院,那个时候坐在自己对面的是威尔·格雷厄姆。
“我……”她无动于衷地开口回答,“我去了弗莱迪·朗兹那里。”
男人并没有立刻接话,卧室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这样的沉默告诉嘉莉,他察觉到了自己在说谎。
但还没有察觉到她在寻回自己的记忆——不然的话他可不会再用这种故弄玄虚的架势逼迫自己。可是这也足够让嘉莉意外的了,汉尼拔是怎么知道她在说谎的?
嘉莉等待了一会,见汉尼拔依然没有开口的迹象,便收回了停留在他喉咙前的手指:“昨天晚上是丹尼尔·布伦喊醒了我。”
自己的确敌不过他。
将话题引到最开始,回答了她一开始咄咄逼人不肯回答的问题,嘉莉知道这样的姿态就等于在跪地求饶。
汉尼拔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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