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看看它吗?”
“当然可以。”
年轻的女士郑重地接过精致的礼物,端详片刻后便归还给了嘉莉,止不住地赞叹道:“这真漂亮,嘉莉!莱克特医生很关心你,你得迅速康复才能报答他。”
这也是嘉莉目前唯一能为医生所做的事情,可是……她纠结地攥住木梳:“我……女士,我……”
嘉莉没说下去,她看到德斯贾尔丁女士脸上的欣慰变成了担忧。
善良的老师抬起了手,当她的手掌靠近时嘉莉有些戒备地瑟缩半分,但终究没有逃开。她感觉到女士的手摸向了自己的头发:“那都过去了,不是吗?”
她没说清楚是什么过去了,嘉莉却懂得。就像是嘉莉没说自己为何犹豫,她也懂得一样。
在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德斯贾尔丁女士是学校里为数不多会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在毕业舞会她尽情屠戮的时候,德斯贾尔丁也是仅存无几的幸存者。她是一个见证者,嘉莉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她指的是自己过去受到的欺凌、背负着的人命。
可是嘉莉从来不觉得那能轻易地“过去了”。
“就算你暂时还……放不下。”
提及那场噩梦,连德斯贾尔丁女士的声线中都沾染上了紧张与悲伤,嘉莉在她的眼睛里寻觅到了畏惧的痕迹。是的,畏惧,她想这位善良的女士还是有点害怕自己的。
但是她依然张开了双手。
“也努力着去试试看,好吗?”
这是一个很轻的拥抱,来自女性的温暖与柔软包裹住了自己。德斯贾尔丁女士好闻的洗发水味道涌入嘉莉的鼻腔,这淡淡地香味就像是拥有魔法般抚平了嘉莉心中的忐忑和纠结。
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曾经的使者。妈妈不发狂时偶尔也会流露出与德斯贾尔丁女士一样和煦灿烂的笑容,曾经的自己每天都在期待着她能冷静下来,恩赐于自己关怀与拥抱。这一度是嘉莉生活下去的目标。
“别辜负莱克特医生的一番期待。”
而她的医生,她现在的使者不希望自己像依赖母亲一样依赖于他——即使莱克特医生从来没有明说,但嘉莉能察觉的到。
他在引导自己思考,鼓励自己发表观点;还送给自己一把漂亮的梳子,说自己有一头漂亮的头发。母亲从来不会这么做,母亲只会要求自己完完全全按照她说的做。
但是母亲已经死了。
“他希望你做一个完整的人,嘉莉。你可以办到。”
是的,是的。
嘉莉在德斯贾尔丁女士的怀里轻轻阖上了眼。她说得对,医生希望她做一个完整的人。等到她成为一个性格坚定、头脑清醒的人类时,魔鬼就无法再控制她,影响她。
她抬起头,看到德斯贾尔丁女士送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就算一下子做不到,我们可以先给医生一个惊喜。”
“惊喜?”嘉莉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女士的意思,“什么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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