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无惨再说什么, 零神情微妙地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你让我失忆了?”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失忆了。
噢,鬼舞辻无惨将他当做时透满了啊。
那没事了, 他其实也是这样引导的来着。
毕竟他确实是死在辻哉少爷的面前了嘛, 还没想好怎么把自己再次出现的理由编圆, 凑合凑合套上时透满的马甲就是他目前摆在最前面的plana。
大概因他是人类,在刚刚面对鬼时也没露出多少战斗力来,无惨竟是放心地将后背交给了他,转而将无名来的怒火撒在了珠世姑娘的身上。
他仗着拟态下的身高,居高临下地叱责道:“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吗?”
“不敢,无惨大人。”
看着珠世异常熟练地和无惨谢罪认错,零无奈发觉时间好像也没能磨平他的辻哉少爷从小养成的暴脾气。
都说年纪越大心态会越平静,怎么到了鬼舞辻无惨身上好像就反过来了呢。
可能是零在直面遇到他之后所表现出来的乖巧空白的模样让无惨甚感满意,令鬼厌恶的喊打喊杀他早听烦了。
收敛了不悦神色后的无惨再次面对零时,他完全变回了曾经出现在平安京中的贵公子。
光风霁月般的优雅与美好,不过鬼舞辻无惨向来不会将他的面具带回自己的庭院。
因此零觉得他能够点评上一句:假的可以。
“不要被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欺骗了,零。”
平和下来甚至带上了比从前更甚几分的温柔与耐心,无惨替他整了整衣襟,那双修长但没有温度的手覆上了他拿刀的右手。
零由着他的辻哉少爷握着他的手将日轮刀收回了刀鞘里。
“失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打量与审视的目光依旧若隐若现,零觉着自己照着剧本演下去的进度有点儿困难。
真的是,你们讨论对他做了什么的时候能不能避着他一点,这种事情他不能当做完全没听见啊。
“不过是那些只会吱吱烦叫的老鼠的阴谋,”没了好用的工具鬼的血鬼术,无惨皱着眉随口诌了一个理由,随心所欲地颠倒了黑白:“针对我的阴谋失败后,他们便准备从你下手。”
他的眼里有着责备的意味:“你的记忆若是暴露在他们面前,对我而言非常麻烦。”
……怎么了,他还得替他的兄长大人为那只倒霉催的工具鬼说一声对不起?!
这理直气壮无理取闹的,有内味儿了啊辻哉少爷!
“但是那些人借由此机让你拿起刀剑指向于我,其心更是可诛。”
不过仅寥寥几语,他居然严丝合缝地对上了零的剧本,顺带还早有准备地补上了失忆bug。
虽然理由不太走心,但能让这出戏码在第一层继续演下去。
他和辻哉少爷之间没用的默契值又增加了。
停顿了一下表现自己似乎是在理解无惨所说内容中的真实可靠性,零歇了歇后,才问出了自己说出口都觉得牙酸的问题:
“我到底是谁,无惨,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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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时候脚趾不能抠地板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零觉得他需要喊出一声静音才能将这剧本继续演下去,每每系统出现他总觉得好像有手握全部剧本的人在围观。
他的称呼似乎没有出错——鬼之始祖曾经还是人类时的名字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即使是作为他操控下陪他演绎这一出戏码的木偶人,无惨也没有选择去纠正这唯一一处故意错漏开的细节。
正这样想着,零便听得无惨轻易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语说了出来:“你与我一同长大,你的姓氏由我赐予。”
“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
尽管知道这话掺和着相当一部分的虚假成分,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一跳。
零的目光飘忽了一下,他看着珠世姑娘在听见这句话后毫无波澜的脸色,就知道这句话或许在鬼舞辻无惨说来是非常熟练了。
说完这话后,无惨睁着梅红色的双眸一瞬不瞬紧盯着他,似是在等待他的回应。
……倒不是什么galgame里面由一方率先告白后紧张期待的那种心情,零觉着他要是下一刻故意演得ooc了的话,鬼舞辻无惨估计就没什么兴趣陪他接着玩下去了。
让他来演绎自己当然不会ooc了,不过么,他目前的角色应当是:被忽悠成白月光的替身脱离掌控一段时间后又意外自己蹦回到了手心中的小宠物。
禁止套娃这个词,他也说累了。
“……很抱歉,我想不起来了。”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能让他的辻哉少爷在六百年后都玩不厌这样的替身游戏,他是不是可以期待这是鬼舞辻无惨对他留存了六百年的真情实意?
零的回答没有逃出无惨的预料范围内,但他细细品味着眼前青年展现而出的不知所措与自觉隐藏极深的一丝动容,冰冷跳动的五颗心脏一下一下,竟也生出了些别的变化。
温柔的笑容融入了一分抹不去的阴翳,珠世看得无惨如今的神色只觉得她冷汗都要下来了。
然而这却是零曾经所见惯了的,属于鬼舞辻无惨最本真的一面。
无惨以这阴郁的神情向他伸出了手:“回到我身边来吧,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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