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零。”时透满只好由他带着走, 比起零装得十分似模似样完全就是个风月老手的亚子, 他的抗拒是明摆在脸上的。
他在失忆前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世界, 而在来到鬼杀队后同事们都是开启苦行僧模式的家伙, 队内作风也是相当严谨, 即使有那么些剑士会去自己找乐子,他也没有遇上过。
至于和鬼舞辻无惨在一块儿的时候,呵呵,鬼舞辻无惨会带着他去花街么。
他们的风格差异过于悬殊,以至于零说的显得傲慢也有些失礼的话也没有被店内的打手与观望的店主放在心上,店主笑着将他们引入单独的一间室内,便有游女怀抱着乐器步入其中为他们奏乐。
“二位大人先用些点心,不知二位想约见水茶屋中的哪一支花呢?”
“我们只在这里停留一夜,当然要见最知情识趣的。”
悠扬的琵琶曲盘桓在梁下,能落入玉盘中的弦音化作绵柔的手掌似是要将他们拖入栀子灯下的夜色里。
时透满索性专心听起了曲子,直到游女踩着的木屐发出的声响从廊外传来,他才低声问:“你约了谁?”
“不知道啊。”零理直气壮回望他,“给的画像大同小异,我挑了最贵的,直接付了全款。”
时透满:“……”
既然是公款花销他心疼个什么劲儿,估计炼狱剑士和严胜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
何况这又是花的产屋敷家的钱,最好的往往也是最贵的,这方面他老熟练了。
叫做清叶的游女拉开纸门走入屋内见到他们时,在少许愣神后,或许是经由店主提醒,她便在零的面前端庄地坐了下来。
“妾身清叶,见过二位大人。”清叶看过屋内弹奏乐曲的游女不太明朗的脸色大概便知晓了是个什么情况。
正盘算着从哪个方面切入带起气氛的她就听零先发制人道:“清叶小姐会讲故事吗?”
清叶:“?”
她的身价可不便宜,在知道是两位年轻的武士大人点她来房中时她本来想要推脱,而在店主向她保证是身家不菲的两兄弟中一人带另一人来见世面而不会留宿后她才应了下来。
所以这所谓带兄弟见世面,就是花钱来听人讲故事?
“我们想听这条街町中属于游女的故事。”零含笑看她,同时向她身后的游女吩咐,“好啦,你们可以去休息了,听故事总要个安静的环境吧,该付的赏钱不会少你们的。”
所谓客人的要求就是她们的准则,又是这种不用干活还能拿好处的事,游女们一边调笑道谢一边花团锦簇推搡着走了出去,替他们带上门时一点儿恋恋不舍的感觉都没有。
室内安静下来后倒是显得冷清了起来,清叶见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注在自己的身上,她见着他们的眼神里还真是在催促她将故事的意味时,深吸了一口气。
她在心里想,她们游女的故事有什么意思?
清叶试着讲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在零的要求下是这片街町存在过的一位游女,她好运地在合适的年纪遇上了途经此处的行商,两人一见钟情,后又芳心暗许,行商替她出了钱赎身,游女便离开了这处囚困她的牢笼。
“这是妾身小时候听到的一个故事,讲的或许并不出色,让二位见笑了。”
“没有,很有趣的故事,he结尾皆大欢喜。”零很捧场地鼓掌,“那位游女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妾身记得……她叫做芦苇。”
时透满见他们你来我往,他没有插话,只是认真记着清叶说的每一个故事。
不经意间零对故事主人公的要求多了起来,他说他更想听当下就生活在这片街町的游女的故事。
换了不同的主人公,清叶甚至将自己的故事都提及了一二,她也没摸透两人到此到底是要来做什么。
美好结局总是少的,更普通也更常见的结局也从她婉转的嗓音中摆放至了他们的眼前。
“……后来小茶再也没有见过向她许下诺言的那位画师,没有人知道总在街上替人画画的画师去了哪里。”
“他可能是寻找自己梦中见过的、虚幻如樱花的女孩去了吧。”
零在照常的捧场后又向她打听:“那位叫小茶的游女如今——”
“她人就在水茶屋。”清叶说了这么久难免也渴了,她润了润嗓子,无奈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当成了工具人,她点破了零的意图:“您要是想找一位被人辜负后再也没见过负心人的游女,大可直接告知妾身。”
“有那么明显吗?”零转头去问时透满,时透满包容但又毫不迟疑地点头。
“其实我们找的并非游女……或者若是有近期失踪的游女也请你告诉我们就是了。”
“抽足这种事不过是刚被卖进来的孩子只能想想的慰藉吧。”清叶摇头,“跑是跑不出去的,起码近几年没有听说发生过游女抽足这种事。”
大一点儿譬如她们水茶屋这样的地方在哪个角落里都侍候着打手,这片街町造得方正,出入口也有人看守,她们与牢狱中的犯人的区别无非是过得光鲜一些罢了。
没有游女失踪,失踪的多是来寻欢作乐的客人,需要确认的鬼的身份又锁在了姑娘们的身上,听了半天故事还是毫无进展的两人也只好继续听下去。
“故事妾身说乏了,妾身这里还有一个小道传闻,不知二位有没有兴趣?”清叶捻下了一支朱钗,她风情万种地瞥一眼过来,神情却比刚见面时要显得轻松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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