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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尽快带他走!
花子环顾一圈。
拥挤的,于她而言高大得像是城墙的人流严重阻碍了她的视野。她能看到的,只有五颜六色的衣服、花里胡哨的配饰、款式不一的鞋子……
车喇叭此起彼伏。
她的脸色渐渐苍白。
没有五虎退的身影。
所有的惶然都消融在鼎沸的人声中。她的脑海里,全是小短刀颤抖着、难以喘息的模样。
她如坠冰窟。
“怎、怎么办。”
“狐之助,我弄丢他了。”
……
狐之助已经恢复了镇定。
事发突然,它唯一的选择就是立刻扒住审神者,防止两个孩子、外加一只小老虎流落异世,根本没空跑去仓库翻小型罗盘。
它叹了口气。
顾忌着刀剑付丧神们的阴霾,花子没有启用审神者结界和定位功能,导致它的权限不足,查询不了五虎退的位置。不过,它不至于去责怪一个6岁的小孩。
是它尊重了花子的决定。
无论产生了什么样的后果,承担就好了。
“五虎退应该是逃走了。”狐之助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仿佛此刻的困境,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不值得惊慌。
它趴在花子的肩膀上,拿爪子与尾巴盖住脑袋,嗓音低低的,唯有花子听得见。
“小老虎会陪着他的。”
花子吸了吸泛酸的鼻子。
她实在太害怕了,一想到脆弱的、胆怯的五虎退,独自在人海里流浪,随时都有窒息死掉的风险,她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团团转。
狐之助继续道:“彻底修复时空转换器,要3天左右。等技术员调出转换器的运作历史,刀剑们就会来接我们了。五虎退不会有事的。”
它第一次感受到历史记录的重要性。
花子完全放松不下来。
三天过于漫长了。
这座城市内的一切,都是五虎退的梦魇的一部分。哪怕是提前一秒找到他,都是有意义的。
因为她是他的审神者。
她接下的,是在他们的认知里象征着罪孽和血腥的职位。但在向本丸注入灵力,目睹万物焕发出新的生机、天空不再晦暗的刹那,她真切地盼望着。
总有一天。
大家可以一起看樱花盛开吧?
她说:“我要去找五虎退。”
普通人发现不了的怪物,分为两种。一种是诞生自各种负面情绪、只会攻击人的咒灵;另一种是具有自我意识,能够沟通的妖怪。
咒灵很危险,妖怪善恶难辨。
她一直在故意忽略它们。
花子鼓起勇气,迎上了奇形怪状的咒灵或妖怪们的目光——意料之中的,察觉到她的视线的非人类们陆陆续续地盯着她。
她把狐之助放下。
“我一个人去问问它们。”
狐之助:……
小狐狸不赞同地压住她的脚。她刚要抽出来,身旁就投下一道人影,随着光的扩散而拉长。
懒散的、悦耳的语调响起。
“嗯?问谁?”
青年比划了一下花子的高度,索性半蹲着,从黑西装里掏出来一个证件:“警察。”
他补充道:“是迷路了吗?”
……
松田阵平今日休假。
无意间瞥到这个小女孩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的假期结束了:虽然他的工作是拆除爆/炸/物,而不是帮迷路的小孩子找爸爸妈妈。
他先是守了半晌。
小姑娘的眼睛缀着泪珠,却没哭。只是安安静静地含着晃荡的水光,沾湿了卷翘的睫毛。
她抱着小狐狸,乖乖站着。衬衣上别着一个精巧的徽章,草帽下的黑发被编成了可爱的辫子。鞋子上的白色筒袜的高度统一。
家长显然十分宠爱她。
估计是粗神经的家长让她在原地等等?
松田阵平猜测着,闲得无聊,便又仔细观察了一番,愕然地扫到了小姑娘的手脚处的交错的疤痕。这样的数量,不正常。
他冷下了脸。
确实有一部分家长,会一边装作宠溺,一边虐待孩子,仗着是“家务事”,冲孩子发泄不满。
不守了!
他低气压地起身,走到小姑娘附近。
考虑到幼崽的承受力,他调整了状态,确保自己不会太凶,才翻出习惯性携带着的证件:“警察。”
……家里人有虐待或遗弃你吗?
他纠结着,改成了委婉的说法。
“是迷路了吗?”
小姑娘看着他的证件,琥珀色的、清清透透的眸子里亮起了憧憬,水珠在日光的照射下分外闪耀。
她一点都不闹腾。
认真理解了他的话,才注视着他,解释道:“我不小心弄丢
', ' ')('了哥哥。哥哥他……特别缺乏安全感,在人群里,会很难受。”
“我想快点找到他。”
松田阵平暗自讶异。
他轻易地辨认出了小姑娘的眉宇间的焦急。即使情绪不佳,她仍然克制地、清晰地表达了诉求。
他的视线划过徽章:「花子」。
松田阵平没忍住,隔着草帽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夸赞道:“真厉害啊,是能独当一面的一年级生。”
“哥哥的事,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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