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问话搞不好就是她在求助,要是我被她吓到跑了,她可能就再也承受不住了。
幸好我胆子大,没有错过她的求助信息。
注意到好心人面向我,我赶紧解释了一下:“我怕把指纹弄掉,她之前放在怀里不知道被蹭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提取清晰的指纹了。”
我有点发愁。
好心人安慰我:“你已经尽力了。”
“真的没有……也是她的命。”
他好像含糊的说了点什么。
我赶紧用空着的手戳了一下男人,接着拽着他的手臂垫着脚小声说了句:“别这么说啊,她已经这样了,别让人更伤心了啊。”
我并不是觉得谁都必须同情谁,但这种让人伤心的话还是不要说得好。
果然,听到我们的话,女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抓着她的人换成了男性,这次她也不挣扎了。只是哭的凄凄切切。
“别哭别哭!伤口不能沾眼泪啊!”
我赶紧劝,然而我越是劝说,女人就哭的越是惨烈。
“就是就是,现在哭可太早了。”男人也跟着帮忙劝,只是我觉得他实在是太不会说话了。
不仅没把人劝好,那可怜的女人反而哭的更惨烈了。“反正不会更好了。”
我一下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果然伤着人了么。
我把剪刀递给好心人,然后手忙脚乱的从包里又掏出纸巾来一手抓着她一手帮她擦眼泪。
我真没想到有人会这么能哭,就像水龙头一样,一张纸巾没一会儿就湿透了。
我把湿透的冰冷纸巾丢进路边的垃圾桶,赶紧又换了张纸巾给她擦。
也许因为已经是傍晚夜色涌现的十分,我们走了这一路都没看到有其他行人,我连找个人求助都做不到,只能拽着可怜的受害者和好心却视力障碍的男人艰难的挪到了附近的警亭。
也许是想开了,被我拽着的女人没有向先前那样哭闹不止了。
见状我也放心了些。
大概是注意到有人来了,前面的警亭有警察走了出来。
也许是没见过这么高的人,在见到我身旁的好心人时他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五……我、我是说交给我吧,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一个凶手的!”
“你没问题吧?”
我看向身旁的受害者。
她低着头,没有回话。
我有些不放心,就说:“要不还是我陪着你……”
“不!你走!”
这次也不用我催,她瞬间就走到了那个警察身边。那警察也许是被她的动作吓到了,向后退了两步。
但大概是想到了自己警察的职责,下一秒就又走了回去,扶助了被害女性的手臂。
“那你自己别怕啊。”
我叮嘱道。
“我不怕!”
她反射似的答道,接着像是察觉到自己太敏感了一样后退半步到了警察身边。
“那你好好的,我先回去了。”
我还惦记着要带身旁的好心人去他要去的地方的事儿,就没有继续要求跟着一起去警察局。
“抱歉耽误时间了,那我现在带你去那边。”
我诚恳的道歉,然后带着他向来时的方向走。之前的那条路是去我家最近的一条了,平时车也不多,比较安全。
直到目送人离开,‘警察’表情复杂的看了眼身旁咒怨已经几乎消散的‘女人’,敬佩的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喃喃道:
“不愧是五条先生,就连‘都市传说’这种麻烦的怨灵都能降服。”
跟某种具体的咒灵不同,这种诞生于传说的怨灵是没办法彻底消灭的。
因为只要传说还在,它就一定会因为人们的幻想和恐惧而再次出现。
因此摧毁单独的个体只是治标不治本,除非能把‘概念’控制住。
就像这样。
这次应该能多封印一阵子了吧。
果然,五条先生出马就是不同凡响!
第八章
回去的路上风平浪静,但我心里仍然不是滋味。
没办法,看到那样的伤口,任谁也没办法当做无事发生吧。
于是回去的这一路就只有‘沉默’可以形容了。
“还在想她的事?”
一直安静走在旁边的男人突然开口。
“嗯……虽说我刚刚安慰人说了医学技术发达了,但能治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凶手会不会被绳之以法。”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
他并没有想常人那样宽慰说‘一定会好起来’或者‘相信警察’之类的话,而是直白的做了个评价。
“世上不乏愿意为了亲朋伴侣付出一切的人,但那都是因为有感情的基础,会为了过去素味蒙面的陌生人伸出援手的却不多,所以你已经是‘了不起’的范畴里了。”
“这是在安慰我?”
“是真诚的在称赞哦,没有理由的帮助别人,很了不起。”
“帮别人本来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吧。”我瞥了他一眼。
他歪头思索了两秒,赞同了我的说法。
“出于自身的行动,想做就做了,确实不需要什么理由——真希望那些老家伙也能明白这个道理,不要总是关心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自动脑补了一堆尸位素餐的中老年上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