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没有几秒,椎名真白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眼前的视野趋近模糊,全身上下都很热,并且耳边开始传来了重重的耳鸣声。
她对这种感觉很熟悉,上一次猎犬来临之前,她的身体就是这么对她发出预警的。
她忍不住用手捏着自己胸口处的布料微微弯下身子,福泽谕吉向她伸出手,又被她打掉了。
她打掉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很努力的直起身子来对他说自己要走了,还对他笑了笑。
他想要让她留下来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只能问了一句,“那幅画不带走没有问题吗?”
椎名真白看向那副画,依旧诡异的要命,两种不幸互相中和,她感觉到耳鸣感没有那么的严重了。
她摇了摇头,“就这么放在那里。”她一边说一边小步的往出口的方向走,不愿意在这里停留,“应该没有人会想偷。”
她想的太过于天真了,他迟疑的看一下那幅画,哪怕只是一个半成品,单单是那种危险的感觉就有人愿意赌一把它能够卖出高价的可能性。
不,不仅仅是世俗的价格这么简单,在晚上看到那幅画的流浪汉要么就会吓得精神失常,要不然就会像是圣经中接受了神启的乞丐一样变成她的狂信徒。
无论如何她的反应很不对劲,联想到之前的‘猎犬’说法,他的手拉住了椎名真白准备强行把她带回自己所在的据点,却对上了她的视线。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的眼睛里面渐渐积蓄起了一种很奇特的光线。
就好像是你用力翻搅一条沉淀着灰尘的小河,于是小河变得浑浊一样,红色的眼睛里原本沉淀在底下的‘灰尘’也逐渐浮了起来,顺着他和她的视线流动着,流动到了福泽谕吉的身体里面。
“放开我。”她说。“放开我。去哪里都好,去你现在想要去的地方,不要跟着我。”
不要卷进即将到来的死亡中。
福泽谕吉的眼神空茫了一瞬,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少女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茫然又不知所措,只感觉大脑剧痛无比,他好像今天与谁相遇了,却一点都不记得其中的细节。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往公园出口的方向走,并没有特意想要去的地方,但是脚尖自动的带他前往在失忆之前一直思索的那个地方。
那是椎名真白给他画的地图上两个绝对不可以去的地方的其中一个。
港口黑手党与不明势力发生冲突的地方。
在他身后,那副画被放置在公园湖边,不知是不是错觉,画架周围的草木似乎长得比其他地方的草木要茂盛一些。
这种茂盛不会给人任何可喜的感觉,绿油油的肥嫩的青草,绿的让人作呕,肥嫩的几乎有一种肉质的感觉。
露珠顺着草叶慢慢的滑下去,一只小虫在青草上追逐着露珠。
追逐到底部的时候,青草下的土地骤然裂开一条大口,把小虫给吞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