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出来的话却让这份坚决大打了折扣。
“只要你不说分手,一切都可以随你。”
一切随她?
随了个鬼啊!
冠军小姐气得拎着枕头又去砸他:“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还好意思说随我?现在又不是说我‘说一不二’的时候了?”
一想起这茬,她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火再一次冲上了脑门。
“真听我的,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不是说要留我一个人冷静冷静吗?”
她还没想出个结果,这家伙就又出现了,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我想见你”。
当时就不该心软,更不应该同意他上来!
“然后等着你冷静下来跟我真的分手?”
中原中也一动也不动,硬挨了她这几下压根没什么杀伤力的枕头。
“我做不到。”
“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天作之合,甚至能称得上完全不相配。”
“就算你有费奥多尔那样的弟弟,你也始终站在光明世界里。”
“可我不是,我也不可能从里世界走出来。”
“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咬着牙,似是很不愿意承认一般。
“让你生气,让你伤心,也没办法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
“这都是我的错,是相爱的罪过。”
“但我改不掉爱你。”
少年深吸一口气,默默地低下了头。
头上的帽子也在不经意间滑落到少女左手边。
散落的橘发遮住了他脸上的窘迫,只在言语之间露出些许端倪。
“所以请你同样继续犯错。”
耶和华将亚当夏娃赶出伊甸园。
只因为他们吃下了知善恶树上的果实。
一旦开晓神智,便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拉伊莎就是那颗苹果。
是中原中也执迷不悟的错。
“你凭什么说这是错的?”
拉伊莎不忿地把枕头扔到一旁。
她顺手拿起软呢帽,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如果这是错的,那我为什么不能改?”
听她语气软化许多,中原中也虽无言以对,但也稍稍放下心来。
他抿住唇,看着她仍能看出动作不够顺畅的左手臂。
“你的手……”他顿了顿,“还没有痊愈就不要经常活动了。”
捏着帽檐的左手悬停在半空中。
拉伊莎缓缓抬起头,看向满眼关切的中原中也。
她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你管我?”
只停了一秒,她便重复起某个人刚刚说过的话。
“不是说‘只要我不提分手,一切都可以随我’?”
浑然不觉自己的眉头已经向中心蹙起,冠军小姐更故意地用左手给他戴上了帽子。
恶趣味地向下敲击着帽檐,她故作轻松道:“反正都快好了,才不要你管。”
她这话刚一出口,中原中也就完全无视了她话中的内容,只是伸手准备固定住这一只还在折腾的手臂。
在他抬手的同时,拉伊莎也警觉地收回了手臂,理不直气也壮地反问起来,“你要干什么?”
她用右手推拒着,同时将左手收回身后。
这一动作无疑牵扯到了脱臼时损伤到的肌肉。
拉伊莎眉毛蹙得更紧,眼里噙了一汪浅浅的生理性泪水。
她微启双唇,小口地吸着气。
见她疼得厉害,中原中也更忍不住了。
他一把抓住不断捣乱的右手,另一只手则是向她身后伸去。
“你把左手拿出来,不要动它了!”
“那你为什么要过来!”拉伊莎也有些委屈,“你不动手,我当然也不会动!”
现在难道是要争辩出来谁对谁错的时候吗?
中原中也语气更急。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手能好了?你别动,让我看看。”
可拉伊莎也不敢再动了。
一直在隐隐作痛的左手像是抗议一样,一抽一抽地痛得愈发明显。
她也害怕再动下去会造成更严重的损伤。
因此当中原中也伸手来牵时,她更是不断挣扎着试图躲开。
最终,还是身手更胜一筹的干部先生获得了胜利。
他将冠军小姐的左臂固定在床上,以尽可能轻柔的方式帮助复位。
但即便如此,疼痛也在所难免。
少女的小声啜泣听得人心都要揪成一团。
狠下心完成复位后,橘发少年压制住她的左臂,无可奈何地看着用右手拭泪的她,“我已经尽量轻了,缓一会吧。”
“可是还是好疼。”
虽然本来只有三分疼,但一想到这全是因他而起,疼痛便立刻不止三分。
拉伊莎抹去流过鬓角的泪痕,抱怨起来,“你看看,我都疼出汗了。”
被汗水浸湿的黑色长发凌乱地贴在颈侧额间。
她身上的睡衣也在刚才挣扎时扯开了些许,再不复之前的整洁。
而她的左臂正被自己压在手下。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是在帮她复位……
中原中也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痒。
就这副模样,说是自己在欺负她恐怕也有人相信。
少年不甚自在地清了清嗓,故作镇静地想要起身。
但少女的一句话却让他立即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