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出自己“贪婪”的一面。
而从现在开始,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一吻作罢,中原中也舐去两人唇间相连的银丝,“呵”地一声笑了。
他摘下自己的帽子,扣在拉伊莎头上,“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猜到我是港口黑手党?”
“差不多吧。而且就算我没猜到,我弟弟也在找到我的时候提醒我了。”
拉伊莎双手合十挡住红唇。
“那么这顶帽子……?”
“是你的了。”少年抓起她的右手,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我棋差一招,输给你的。”
飞快地收回右手,少女把被他刚才吻过的地方藏进左手手心里,“你走吧,车子快发动了。”
“等我处理完横滨的事,会去找你借帽子的。”
中原中也站起身,稍有些不习惯地抓着头发。
“拜托你保管好。”
以“打排球的貌似都是高个子,而花样滑冰恰好不那么需要身高。”作为答复,拉伊莎咬着下唇目送中原中也下车。
列车发动没多久,拉伊莎头上的帽子便被另一个人拽走。
把玩着这顶软呢帽,突然出现的黑发少年把手上拎着的三套考斯藤放在她腿上。
“真是愉快的告别仪式呢,拉娅。”
他看似温柔地对她笑了笑。
第27章
论自己永远在躲猫猫上赢不过弟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说真的,她明明都确认过费佳不在才把中也拽过来亲的。
怎么结果还是被费佳发现了?
算了,只要自己脸皮够厚就不会有人尴尬。
拉伊莎将考斯藤抱进怀里,向身旁的少年伸出一只手。
“帽子,我的。”
和与中原中也交谈不同,她现在终于用回了更加熟悉的母语。
“你不需要这种二手又二手的旧帽子。”
带着哥萨克帽的少年略带嫌弃地翻看着帽子,看到帽子内侧绣着的人名时连嘴角都拉平了。
“比起整个人生而言,那三天难道还不够长吗?”
要知道,他可是给出了充足的时间让他们相处、告别。
可最后结果又是什么?
是被气到失态、暴怒、痛哭,还有那条独自一人回返的路。
少年垂下眼睑,盯着这个名字淡淡道:“他还会让你痛苦,爱情一向如此。”
世上任何的真爱向来与痛苦结亲。
如果拉伊莎对中原中也的情感是真切的,那中原中也给她带来的必将是覆灭般的痛苦。
无罪者不应当受到这样的折磨。
有罪者却没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清楚我的观点。”少年拢紧罩在身上的披风,“他不仅不能保护你,还会伤害你,所以远离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帽子已经是我的了,还是他亲自给我的。”
拉伊莎毫不顾忌地扒开他的披风,伸手捏住他的指尖。
“好冰……感觉你离家之后身体更差了些。你到底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把帽子严严实实地藏在披风里,少年没有收回手,但也不说话。
“费佳?”拉伊莎不怎么愉快地挑起一边眉毛,“不要老是窝着,看起来像是驼背一样,坐直说话。”
默默挺直脊背,费奥多尔侧头对她笑了笑,“拉娅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蠢到照顾不好自己?”
“这和你是蠢还是聪明没有关系。”拉伊莎叹着气,“既然觉得我会因为对中也的爱而痛苦,也该意识到我会担心你啊。”
“闷不吭声地跑掉,还一跑就是一年多,期间更是一点关于自己的消息都不透露给我……真以为我不会在乎这一点吗?”
冠军小姐握住他因贫血而体温明显低于自己的手,“你只看到了昨天我被中也气哭,没有看到在圣彼得堡时,我曾很多次半夜梦到你被人杀死然后吓醒,最后抱着抱枕哭。”
“我甚至不敢哭得很大声,担心会叫你知道。”
“你知道的,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你,因为那是你的选择。”
她拍拍少年的后背,理正他头上的哥萨克帽。
“但是多少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
“扔下我一个人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我们可是双胞胎,是相联系在一起的。”
“这个从出生时就存在的事实,你是准备抛弃它吗?”
费奥多尔收回手,习惯性地张嘴咬住食指的第一个指关节。
他当然没有想要抛弃拉伊莎的意思,但从结果来看,只要自己的理想能够通过那个存在实现,那么“拉伊莎独自存在于世上”这个事实便是注定的。
“家里只剩下我和你了,费佳。”
少女的话语敲击着耳膜,费奥多尔停住了咬手指的动作。
他转而抓住对方话中的漏洞,“但现在是你想要抛下我。”
“怎么会?”拉伊莎面不改色地说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应对,“明明是费佳不帮我把他变成我们家的人。”
费奥多尔抬起头,瞥着理直气壮要求着自己的拉伊莎。
“帮什么?我只可能帮他得到救赎哦。”
他的姐姐可是这个家里最后也是最珍贵的财宝。
他连对某个人取走财宝这件事坐视不管都不可能做到,又怎么可能给他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