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切拿了毯子,轻柔地披到审神者的肩膀上。少女犹带湿意的黑发垂下,在薄毯上留下淡淡的水痕。
被捆成毛毛虫的似藏低声自语:“这样的家伙,又是一个……这种势力绝不可能藉藉无名,你们到底是谁?”
没人回答他。烛台切光忠拢了拢诺维雅的头发,带着责怪意味叮嘱:“这种天气不把头发彻底擦干,可是会感冒的。您有办法的吧?请不要偷懒。”
诺维雅无奈地应声,施放的魔咒让长发瞬间干到炸毛,像是毛茸茸的刺猬:“放过这个话题吧,我们来谈谈那把刀。”
冈田似藏声音低沉:“你是说红樱?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这是作为使用者的我得知的全部信息。至于如何锻造之类的,我又不是刀匠——”
“我不是说这个。”
诺维雅在几名付丧神警惕的目光下,把泛着红光的妖刀横于膝头,用指尖轻轻地触碰着。
和微微的凉意一同从接触点奔涌而上的,是一股驳杂混乱的破碎意识。
痛苦、痛苦……杀、杀掉敌人,杀杀杀杀杀——
事先构建的防御魔术开启,红樱被虚空中弹出的莲花缠起,心不甘情不愿地飘浮在诺维雅面前的虚空之中。后者疲惫地揉揉太阳穴,向一旁的刀剑们下了定论。
“果然,这把刀是‘活着’的。”
听到她的这个结论,冈田似藏不以为然:“我说过了,红樱是活着的刀,会靠吸收对手的血来成长。”
然而付丧神们闻言面面相觑,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惊讶。次郎太刀终于忍不住第一个发问:“您是说,这振刀里有像我们一样的灵性吗?”
诺维雅微微点头,表情却并不轻松:“虽然很微弱,但假以时日的话,本来有成形的机会。但在刀身里嵌入芯片的刀匠过于追求力量,已经损坏了那股灵性——平衡被打破,无法承受的痛苦让初生的意识变成了只渴望鲜血的疯子。总的来说,可惜了。”
她端起桌上的茶水,在浮于虚空的红樱刀身上绘制精密的六芒星。一股股黑烟升起,妖刀的颤动愈发激烈,破碎的刀身从裂缝中溢出大片的鲜血。诺维雅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怜悯,但还是把指尖轻轻点在魔法阵的中央:“可以解脱了。”
鲜血不再流淌。这柄刀像是瞬间经过了千年的风化一般,从内部传来噼里啪啦的脆化声,下一秒已经变成无数的烟尘,缓缓落在了地板上。
同一时间,从那个位置似乎荡开一股透明的波纹,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在瞬间接收到了一股无言的“感谢”之意,齐齐陷入了沉默。
桂小太郎呆若木鸡,喃喃道:“这实在是不可思议……请问,是新发明的魔术吗?”
“咚”的一声,有些物伤其类的太郎太刀冷酷无情地把他敲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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