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元的视线在夜斗的运动服和围巾上来回移动,最终还是艰难地点点头,从树上轻盈地跃了下来。
“我的茶叶,可不要忘了。”
他领着激动得嗷嗷乱叫的少年走开两步,快到拐角处的时候,又慢悠悠回过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若有所思地啊了一声。
审神者环视周围,没看见另一振大太刀的影子,不由有些茫然。此刻看见他的举动,不由疑惑发问:“怎么了?”
“没什么。”
太刀一副老好人似的温和样子,笑眯眯地答话:“既然我的任务是陪客人到处走走,那么树上的那个家伙,就交给审神者你处理了。”
诺维雅慢慢重复:“……树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三日月已经踏着看似缓慢实则迅捷的步伐,拖着夜斗迅速消失在墙角。无奈地哼了声,她咀嚼着太郎太刀所说的“不良嗜好”,朝樱花树的近旁走了过去。
喜欢在树上呆着,这算是不良的范围吗?
走到树荫笼罩的一小圈里,诺维雅竖起耳朵,敏锐地捕捉到树冠里传来的绵长呼吸声。
嗯,看来不但喜欢呆在树上,还喜欢在树上睡觉。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一根手腕粗细的碧绿藤蔓从地底飞快地窜出来,托着她向上蔓延,一直送到如蔚如蒸的粉色树冠里。樱花开得太盛太密,无论哪边的视线都挡了个七七八八,要想找人还真不是特别简单的事。
诺维雅回想起大太刀显著的体格特征,毫不犹豫地往最粗壮的主干处移动过去。
最中央的地方,再稍微往上一些。循着声音拨开一串串柔美的樱花,终于在粉色和棕色之间,看到了存在感鲜明的正红。
她顺着垂落下来的衣摆往上看。绛紫的华丽和服,胸口大敞着,本体正以一种几近掉落的危险姿态堪堪悬挂在树枝上。付丧神的容貌姣好,是真正意义上“面若好女”的那种美丽,端庄又英气。长而直的黑发用发簪束起,鸦羽般的睫毛上面,眼睑处涂画了和兄长相似的朱红眼线。
这种热烈又肆意的颜色,意外和这对严肃寡言的兄弟很配呢。
这么想着,诺维雅伸出一根指头,以确定不会把付丧神整个推下去的微弱力道,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肩膀。
“次郎太刀?睡在这里不会觉得难受吗,到屋里去怎么样?”
青年本来就没有睡得很沉,否则早就一个不留神掉下树去了。他睡眼惺忪地唔了一声,委屈巴巴地把眼睛撑开一条缝,显得有点迷糊。
“干嘛啦,人家好不容易才……才……审神者?!!”
还没享受完撒娇一般的呢喃语气,就被后面的如雷暴喝当头击中的诺维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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