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维雅忍俊不禁地挑挑唇角,奇葩的念头将莫名的暧昧气氛冲淡了一点。她一边反思着是不是压榨太过,一边又尴尬地出了声,低低唤着将跌未跌的六道骸。
“头晕吗,是哪里不舒服?”
终于缓过了劲儿,少年蹙着眉头对她摇摇头,收回了千钧一发之际撑在墙上的右手。
“大概是幻术使用过度的后遗症……之类的。”
这么解释着,他手上微微发力,几乎抵着那人肩部的头颅抬起。织物的柔软、少女特有的气息和温度,像林间跃动的篝火般若有若无地擦过眉角,似乎把那一片肌肤都烧得灼烫起来了。
“是我操之过急了,”看着六道骸站直后依旧紧蹙眉头捂着额侧,诺维雅歉疚地伸出手,试探性地用手背在他额头上轻触一下,“抱歉啊骸君。要不,先睡一会儿?”
六道骸下意识地后仰,把她的关爱挡开了:“不用。”
诺维雅耸耸肩:“好吧、那,要我照顾吗?”
“照顾什么,这种小问题。”些微懊恼于自己刚刚的举动,少年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弹动了一下,“啊啊,搞得我差点把正事忘掉了——雾之戒,还在彭格列十代目那里吧?”
“只是遗忘在背包里罢了。说着不在乎,其实还是很重视自己的所有物呢,骸君。”
“……是吗。”
可能是因为我拥有的东西,就只有那少得可怜的一星半点了吧。
面上挂上一贯的漫不经心的讽笑,他朝着那对翡翠色的眼眸伸出手去,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湖泊里自己的倒影。
“既然有’瞬移‘的术,那就麻烦你带我一程吧。该去彭格列那里取回属于我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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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打着哈欠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发觉今天餐桌旁的气氛有点不对。
连捣蛋鬼蓝波都在安安静静吃早餐,平日里鸡飞狗跳的餐厅安静得就像出席葬礼。他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起床方式不对:“早……早上好,大家?”
面对着楼梯口的诺维雅把嘴里的煎蛋咽下去,对着兔子君点点头:“早上好。”
“你回来了啊!”
泽天纲吉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脸上展露出一个有点傻乎乎的笑容:“昨天晚上居然一直没回,有点担心……像这样平平安安的就太好了。”
那种不加伪饰的关切是最触动人心的。诺维雅压抑着摸摸兔子头的澎湃冲动,回给他一个笑:“抱歉,让你担心了。”
她话音刚落,坐在她身边慢条斯理享受美食的某人——亦即餐桌凝重气氛的元凶,像是事先排练过似的流畅地接上了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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