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么问?”
“您瞧,”太刀回想着她刚刚的话,一字一句细细揣摩,“如果’世界本来就是那样‘,连时政的存在都没有意义,更遑论我们这些刀剑呢。”
她勉强提起了些精神,仔细打量着他。
“刚刚跟在使者旁边的两振,名字是什么来着?”
“和泉守兼定和蜻蛉切。”
“所以说啊,我才会提醒那家伙’没关系吗‘,”诺维雅有气无力地抱怨着,“这两振估计回去要苦恼好久了。不过你们的话,大概不用担心太多吧?”
三日月宗近上前了几步,小臂撑在沙发靠背上,盈着一弯新月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觉得我们要更坚强吗?之前我就想说了,”他慢悠悠地整饰了一下额前的金色流苏,往神官坐过的位置瞟了一眼,“’截然不同‘这种话,未免也太过分了。——我们也只是普通的刀剑付丧神而已呀。”
在半梦半醒之间,这种被契约者所围绕的安心感觉……龟缩在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间,亦是模模糊糊将至定义为“家”的地方,她像个凤梨被安然无恙地浸泡在温暖的罐头里,不自觉地放松了。
这感觉……很熟悉……甚至连头顶那张噙着莫名笑容的脸庞都变得可亲了……
睡意昏沉的诺维雅勉强抬起手来,指尖轻触那人光滑的面颊。
对方有点讶然似的,但还是以悦耳的低声轻笑着。
“啊哈哈哈,可以的呦……嗯,这就是被称作skinship的东西吗?”
肌肤相亲。
虽然审神者戴着从不离身的白手套,他也并未卸下伪装。但是顺着相触的那一点逐渐放射开来的,酥酥麻麻的灼烫感——的确,很不错呢。
少女像安抚什么小动物似的,察觉他的迁就之后,又顺着微凉的发丝轻若毫羽地抚摸着。
“真是个,想当然的傻瓜。被别人耳提面命灌输的意义,本来就是虚假的……只是因为有更切实的东西存在,所以才能坚持下去罢了。”
刀剑们想要完成主公的命令,而审神者从时政领受的任务是“守护历史”,所以前者就理所当然地把这当成了自己的义务。
于是一次次往返于前世和现世之间,眼睁睁看着想要守护之人顺从命运,再次死亡。
眼角传来了温热的触感,被她揪着头发不撒手的那个人正略带犹疑地抚摸那块地界,一股湿意顺着他的动作蔓延开来,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哭了。
另外几个影子围了过来。伊始的那人并不停下动作,且开始无奈地叹气,以真挚得多的声音自辩着。
“我可没做什么啊,突然就——”
少女阖着眼睛,摸索着握住他的手腕,把太刀剩下的话都掐灭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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