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堕的刀剑们相互厮杀、啃咬,在没有审神者的堕落之森里,刀剑男士如秃鹰般苟延残喘,像所有生命一样,卑微的留恋这个狠狠伤害他们的世界。黏腻的红色液体溅在煤黑的木板上,这块墙板已经看不出木材的纹路,一层又一层血液掩盖了无数逝去的冤魂。
胜者啃食败者的血肉,刀男们屈辱痛苦地活着,不论是堕落之森里的暗堕刀或是在外游荡的暗堕刀都逃不出这个命运,他们没有主人来保障自己的生命,没有审神者来关心生活的冷暖,只剩下生理的欲望与机械式的进食。
于这些半亡灵状态的暗堕刀,死亡是令人害怕却又渴望的近处,刀剑们惧于死亡的神秘,却又渴望死亡的安宁。
正在吞咽血肉的打刀疑惑地抬头,少许肉末还残留在唇边,他暗红色的眼瞳闪过一丝清醒的金色,好像重新捡回意识般,如幼童呆滞地看向库洛洛的来处,眼眸中的血红渐渐被驱逐,留下有铜铁质感的金,虽然再也回不到最初清澈的金色,但足够他捡回理智。
打刀同田贯正国,睽违了数年,审神者的灵力再次在他的身体里游走,他抹掉手上的血迹,注意到地上被他啃咬得面目全非的同伴,同田贯已经无法辨识出这位可怜的食物是谁了,埋没在尘土里的人型肉块,他的衣裳破碎,颜色如同此地的木板,被一层又一层的血液染黑。
『或许是最后一次的机会了,就算我很硬…还是会畏惧,就用剩下清醒的时刻吧……』说不清是疲劳还是心死,同田贯知道审神者的强大,也感受到审神者的灵力属性,黑暗的灵力适合喂养他们这群失去理智的暗堕刀,但是他…
已经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过往的记忆对同田贯而言已经不中用了,他对未来也没有更多期望,什么爱啊、恨啊,都是一摊死水下的泥泞沉积物,永远处在那里,他的灵魂再也不可能清澈了,这就是暗堕刀悲哀的宿命。
他们再也没有正常的机会了,暗堕刀们不知道他们死后会成为什么,是漫天飞扬的尘埃吗?是随心所欲的风吗?还是……有幸成为雨滴,悄悄滴坠至审神者的脸颊?
将本体刀丢到那滩血肉旁边,同田贯向库洛洛展现自己的无害,他举起双手,走到了库洛洛眼前,或许是他失去理智、成为野兽的时间太久了,同田贯用如此正常的姿势行走,竟然让他感受到肌肉的拉扯与疼痛。
黑发打刀脸部微微抽动,没有掩饰他的疼痛,他开口:「审神者……
」声音嘶哑粗糙,像是锈痕斑斑的铁块与砂纸互相摩擦般恐怖,同田贯卑微的跪下双膝,祈求地看向库洛洛,道:「请您杀了我,恳求您了。」
黑发打刀的衣着样貌一点都不精致,他粗哑似破锣的嗓音更是一场恶梦,跟库洛洛在型录上所见的多数刀剑差异颇大,但是黑发打刀求死的行为却为他添加一分奇妙的美感,如同山巅上飘渺的烟岚,虚与实的界线变得模糊,这样的同田贯让库洛洛觉得很有意思。
库洛洛的衣角扫过同田贯的脸庞,他凝视着打刀,库洛洛已经背下了型录上的所有刀种,他当然认得出黑发打刀,同田贯正国,战场上用刀,大量生产,硬度高但美术价值低,强大、以战死为荣。
这样的同田贯正国,平静卑微地恳求库洛洛杀了他,神态中的释然坚定让库洛洛想揭开打刀的思维面纱,让审神者看清这振打刀,这跪地的男人,所有的思想。
『成为我前进路上的垫脚石,为我所用。』库洛洛愉快的想着同田贯的价值。
「先别急。」白皙的手贴上黑发打刀黯淡的脸,似白玉的肌肤与血污的红黑形成对比,库洛洛道:「我是审神者『蜘蛛』,你这么想死,但你知道…暗堕的刀剑付丧神死后会去哪里吗?」
刻意的停顿与意味深长的结尾,尽管库洛洛对于这个世界所知不多,但这不妨碍库洛洛让他人误会,误会他掌握了未知、窥视过死亡的真相。
库洛洛诱惑的声线中带着力量,同田贯正国仰起脖子,直视库洛洛,染过暗红的双眼完整的展现在库洛洛的眼前。
「你的眼睛是…铜矿般的棕红色啊。」不是战意顽强的耀金,也不是无理智的暗红,同田贯正国的眼眸并不闪耀,但是库洛洛意识到这双眼有多特别。
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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