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不爱有表情的人笑起来都是件恐怖的事情,医生职业还有双倍加成。
那笑容, 在某些人眼里,比死神的微笑都恐怖。
夜蛾正道火速灭了烟,咳嗽了一声说:吸烟不好,以后不会了。
对医生笑容分外敏感的太宰治害怕地主动牵起五条悟的手,会自己奶自己的五条悟在爱情的冲击下盲目地支棱了起来。
然后就看见硝子把自己手里的箱子重重地放在夏油杰面前的桌子上, 轻巧地打开,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一整套解剖工具,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术刀,用刀背抬起夏油杰的下巴。
五条悟害怕地躲到了太宰治的身后。
家入硝子的每一个字都透着职业和严谨两个词汇:死而复生,维持住了十七岁的样貌,想必被我解剖得碎一点也是不会死的吧?
收到五条悟突然想起夏油许久没有回到高专,那他去找过你玩吗硝子的消息之后,家入硝子一连看了三小时的解剖视频才冷静下来,问起事情的详细经过。
夏油杰复活了近一年,就搁横滨养老,像是谁都不认识一样。
硝子虽然我有错,但罪不至此吧?夏油杰举起手作投降状,笑容很是勉强。
硝子:你们总是比我厉害的,也总是比我有选择。
在场的其他人都默了。
家入硝子从还未入学的时候就得到了过度的关注和过度的保护,除了按照预定的道路,不停地去救人之外,她别无选择。
五条悟突然伸手把夏油杰的爪子放到桌上说:来吧硝子,我帮你按着他,他不怕疼,身体到时候缝缝补补也还能用。
太宰治都在心里感叹,狠还是女人狠。
比如某位太宰小姐。
卧槽那女人当初是不是说要送给他一份大礼?!
想什么来什么,家入硝子突然把目光分给了他,说:天元大人找你。
太宰治:我可以不去吗?
不考虑他咒灵的种族,就是考虑到那人也是高专的老师,这件事就值得他提起一万个警惕了。
高专之内,都是天元大人的视线范围。
他还是去了。
因为人总是要信邪的,就算不信某人也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信。
天元上人看太宰治的目光带着圣人式的悲悯。
也就是默然。
即使是我,也对你会真的选择这条路而感到惊讶。
太宰治双手插在兜里,对此不置一词,而是说:我也很惊讶,存续千年的天元上人会是这副模样。
天元:人总是会老的。即使抑制进化,我也无法再等一个五百年,感谢你让我看到了新的局面。
凡世生灵,在他的眼中已然没有什么不同了。
时间再久一些,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还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
好在如今的世界不是没了他就无法运转。
我对这些没有兴趣,您喊我来,是有别的事情找我吗?
天元上人拿出两个正方体,道:这是狱门疆的表和裹。她托我给你的。
太宰治对狱门疆这个咒术界薛定谔猫盒子早有耳闻,盯着它们说:这里面是装着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是谁。
那就是有了。
他谨慎地收起异能,像是提着什么高危物品一样,带着回去找五条悟去了。
管他是谁,没有五条悟一拳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拳。
夏油杰此时和被诓到高专的菜菜子和美美子都被强迫地换上了高专的校服,坐在一年级教室里接受其他同学的围观。
就连出任务去了的七海健人都赶紧完成了任务回来一起围观他。
夏油杰试图说服夜蛾正道不要陪着五条悟一起瞎搞。
我回来工作当然可以,上学就没有必要了吧?我又没有什么要学的。
菜菜子和美美子也对上学没有丝毫兴趣。
我们不当咒术师好久了,现在是见习魔女。每天还有工作要完成。
五条悟当然不可能坐视自己的新学生跑路,痛心地说:杰你很有必要学学尊师重道,刚才居然还和老师我大家,太过分了!菜菜子和美美子都还是未成年,上什么班,来好好学习。
他的话只换来他们的冷笑。
夏油:你不值得尊重。
菜菜子:骗鬼去吧,咒术师最没有资格说不能压榨未成年劳动力这句话了。
教室里的气氛陷入僵直状态。
太宰治的回来打破了僵局。
哎呀都在这里呢,我带了个宝贝过来,大家要一起拆吗?
打开之后。
发觉不对的太宰治猛然后退一步想要跑路,却被从狱门疆里出来的人拉住了。
下一刻,那人一句我确实是喜欢太宰君的彻底让现场鸡飞狗跳起来。
被从狱门疆里放出来的,正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费奥多尔。
一位在和太宰治(♀)博弈失败后失去记忆又被挚友灌输了你喜欢太宰治的概念,后被关进狱门疆的可怜人士。
五条悟管他可不可怜,直接就要一拳打死他。
其他人自然是要拦的。
五条老师,您冷静一下!!
他虽然对太宰先生表白了,但罪不至死啊!
喜欢太宰先生的这么多,您也不能都打死不是?
而费奥多尔适时地作出柔弱心碎的姿态,被好心人一路送出了高专。
等太宰治从莫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他:算了,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是迫害名单上又多了一个人而已。
而被留下来的狱门疆,只能便宜了羂索。
喜得一千年不动产时正在搬砖的羂索: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大概是某人平时任性的样子太过野蛮女友,所以在五条悟生日这天太宰治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从鲜花店里买了一束蓝色的玫瑰。
但送肯定是送不出手的。
这太奇怪了!而且可预见地知道某人看见它会是什么反应。
要丢掉吗
太宰治拿着玫瑰花在街道上晃荡,愣是没有回去也没有把花丢掉。
蓝玫瑰还是很贵的,他勤俭持家。
他最终选择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发呆,手拉手散步的小情侣路过的时候都没忍住把目光放到他手里的玫瑰花上,有些便愉快地买花去了。
偶尔耳朵里会钻进来一些他的恋人真幸福啊之类的话。
啊幸福,听起来真是一个令人畏惧的词汇。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花送给我。蹲在他身后花坛里的人冷不丁问了一句,后面的话更是带了酸气,路过的人九成是在看你的脸而不是你手里的花。
太宰治低头看着手里的花笑:要过来和我一起坐吗?这样别人看的就是我们两个了。
五条悟有点生气,但还是长腿一跨,坐到他的身边,背对着他。
太宰治依旧是在笑,字字皆温柔:我终于找到能杀死自己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