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子闭嘴,不然我把你踹下去。
你好脏啊中也,我今晚的衣服可是干干净净的。
太宰治你居然还敢说。
中原中也粗暴地把太宰治往后推了一截,抬腿跨坐了上去,和太宰治面对面觑了几秒,又很烦躁地把这人的脑袋往一旁扒拉了两下:你能不能
太宰治笑了一声:顺风,西偏南65度。
中原中也抬起手,砰砰两下点射。
他妈的不要碍事。
中原中也将胳膊从太宰治肩膀上挪开,游轮边上有两个端着枪的人影应声而倒,他利落地扔掉空弹夹,又从太宰治那个叮当猫外套里摸出一个新的弹夹装上,枪膛发着烫,敌人的子弹密集地射过来,他右手那把枪适合瞄准人头,左手这把适合去烫眼前这人那张糊弄人的漂亮脸蛋。
但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快艇蓦地贴着水倾倒了一下,中原中也习惯性用异能力维持平衡,下一秒却红光却陡然消失,他差点被抖到海里,敌人射过来的子弹贴着头皮擦过去,等快艇再直起来的时候他顾不得骂人,对着身后扔来的榴弹直接射了一发子弹。
空中燃烧起一团火球。
弹夹打空了一个又一个,在他继续去掏叮当猫口袋的时候,太宰治慢悠悠地:没了。
中也你捏碎一块石头,模仿大猩猩朝后投掷不是同样效果?太宰治语速飞快地抱怨:浪费子弹也浪费我的枪,连这些人都收拾不掉你真该切腹谢罪呢。
我才不要,用枪比较帅。
虽然这么说,但真实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中原中也以往太过依赖异能力,现在被尾崎红叶按着要求用正常方式抹杀敌。
港口黑手党的预备最高干部怎么能只有异能力这一张底牌?
中原中也打光最后一颗子弹,将柯尔特塞回太宰治身上,他没有用枪的习惯,身后追击的敌人也死了个遍,远处还有向这边接近的船只,太宰治敷衍着继续拧油门,拧了一会,他哼哼唧唧地:我手疼。
你是什么娇气大小姐吗太宰!别恶心人了!
太宰治不高兴地瞅着他,径自松开手,任凭正在海面疾驰的快艇以一种迅猛的失控姿态失去平衡,同时缩回手,紧紧地卡着座椅不至于飞出去,中原中也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后扯住把手。
就差一点这玩意就会翻倒,到时候双黑就要成为两条落水狗,一瞬间他真的生出了将太宰治踹下去的想法。
他深吸了一口气。
别乱动,不然你就去吃枪子。中原中也抿住唇。
[污浊的忧伤。]
除了太宰治,中原中也和快艇身上都浮起一阵红光,伴随着马达震耳欲聋的轰鸣,这下的速度和之前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海水直接被撞成水雾,风声尖锐地鸣叫着,风刮到皮肤上宛如刀割。
太宰治扯着中原中也的西装外套,呜呜哇哇地让他开慢点,同时摆出一副柔弱过头的样子缩到对方身后。
有了中原中也在前面顶着,风压陡然变弱,太宰治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但心情愉悦透顶,情绪昂扬得可以开一瓶香槟庆祝。
中原中也听见身后那些真实毫不作伪的笑声,他身体顿了顿,眼睛也迅速弯了一下。
太宰治跳个河能跳出脑子痊愈的效果他实在是没想到。
意外之喜。
难道真的有什么自杀健康法?
他发自内心地困惑了一会,思忖着要不以后遇上脑子犯病的部下都扔到河里浸一浸,太宰治那个跳河地点没准是什么神丹妙药也说不定。
不过比起以前看着这人半死不活地缩在后面吐黑泥,他觉得要是能维持现状也挺好的。
快艇一路飞驰到岸边,广津柳浪早就在岸边接应,见到他们两个,恭敬地略一俯身:太宰先生,中原先生。
没人理会他。
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不知道又因为什么吵成一团,垃圾话此起彼伏,生气蓬勃,连空气都仿佛染上热气,两个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愤怒,只不过一个是真的不爽,另一个是在装模作样。
**的外套,脏兮兮的脸,闪着光的眼睛。
真年轻啊,广津柳浪望着眼前吵吵嚷嚷的两个人,不禁想。
太宰治余光扫到岸边,忽然想起来什么,对着广津柳浪吩咐,音调散漫:对了,广津先生,之后让救援部队把困在海上的人都救出来。
中原中也一下子骂了一半的话全噎到嗓子眼,蓝色虹膜被惊得扩散了一圈。
太宰治又若无其事地扯着中原中也,说什么看门狗就应该将主人安全送到家,顺便送一份蟹肉料理上门,中原中也其实连他在说什么都没听清,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那个太宰。
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别人的死活了?
即使是太宰治在港口黑手党的部下,都会选择对他敬而远之,毕竟港口黑手党的黑色幽灵谁也无法理解,惊人的功绩也意味着惊人的危险,无数鲜血与骸骨积累起太宰治在里世界的名声,而他的冷酷,仅仅是听着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活着不好吗?
生命在太宰治眼中没有意义,他使用人类如同使用工具,保全下属性命也不过为了更好地利用棋子,如果有必要,太宰治派部下前去送死,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中也你是被气傻了?太宰治勾起唇角:至于这么惊讶吗?就算我不说,你不是照样会让广津先生去救人?
中原中也回过神。
他的确会这样做,但这不是重点,而是这话由太宰治说出来就像太宰治在他面前跪地求饶说中原大人我要永远做您的狗一样奇怪。
不过,后者也不是不行。
随便你吧。
中原中也满脸复杂地拉开跑车车门,他一整年的惊吓份额眼看着都在今晚用完,思绪飘忽到奇怪的走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太宰治不请自来,自动把自己瘫上副驾驶,他看了一眼,也懒得开口,亮红色的跑车堪称龟速地蠕动在马路上。
太宰治哼着歌,从兜里掏出一卷绷带,照着玻璃反光往脸上缠,一圈又是一圈,直到包裹住一只眼睛,中原中也匪夷所思盯着这种迷惑行为,过了一会,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缠好绷带,太宰治伸手去拉车载冰箱的门,却只找到了一瓶红酒,他盯着酒瓶一脸嫌弃,仿佛见到了什么万恶之源:中也你的品味啊啊,真是没救了。
什么?这可是我去法国特意买的,像你这种穷鬼想都想不到它的价格,混蛋你要是敢扔
嗯?
太宰治轻轻弹了一下瓶口。
中原中也顿时压低声音,力图营造出和善的微笑:你要喝什么?
威士忌啊,加了冰球的那种。太宰治重重地叹气:像中也是绝对无法理解的威士忌的美妙的,那种能将喉咙烧起来的感觉
呀,停车停车。他兴致勃勃地侧身望着外面,一边胡乱拍打中原中也的胳膊:那里有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