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俱乐部的话大概是什么不会太黑,足够空旷的地方吧?萩原千速又说道。
萩原研二愣了下,立刻提取出了关键词:黑?
萩原千速:
萩原千速叹了口气:你的敏锐可以换个方向的,不过这不算什么秘密,只是空亮平时隐藏的不错。
给你提个醒,为了避免你再次踩雷,弦仁先生萩原千速调侃一般地说出这个称呼,加了一句:空亮不喜欢黑,也不喜欢封闭的空间,你平时稍微注意一点。
幽闭恐惧吗。萩原研二闭了闭眼睛,脑海里闪过过去诸伏景光说过的那个案件,似乎在一瞬间连接上了什么。
不用太担心,空亮是成年人了,他自己能处理的。在挂断电话前,萩原千速的声音再度响起:帮我转告那位惹空亮生气的人,空亮会和他生气,本身就已经代表了那个人的重要程度。
要不然,空亮那家伙的报复,连察觉都不一定能让人察觉到。萩原千速大概是猜到了弟弟的反应,低笑了一声:下次撒谎找个好一点的理由。
我不觉得你有惹空亮生气的能力和资格。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神情无奈:姐姐,你的敏锐也可以换个方向的,给我留点面子吧
不过确认了方向之后,萩原研二就立刻打车往着萩原千速所说的地址赶去。
日本的出租车向来昂贵,哪怕用的不是自己的钱,萩原研二都有些心疼。
等花了半个小时到达俱乐部,通过自己擅长的话术从招待员口中确定空亮没有来过之后,萩原研二陷入了沉默。
根据景光联系他的时间,计算这里到达空亮公寓的距离,如果不在这里的话
萩原研二眯起眼睛,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地点。重新坐上了了那辆还没有离开的出租车,报了新的地点。
让出租车停在山底的位置,萩原研二注意了一下非沥青水泥的土地位置上面的车轮痕迹,然后徒步往上走。
等好不容易爬到最高点,看着某辆显眼又鲜艳的红色摩托车,以及倚靠在旁边发呆的青年,萩原研二总算松了口气。
这里是他第一次和诸伏空亮确认共犯身份的地方,当时诸伏空亮说打算对他进行杀人埋尸。
而那份威胁被萩原研二扭转成了邀请。
注意到诸伏空亮身上单薄的衣服,萩原研二脱下身上那套已经被他的体温带热的外衣,披在了对方身上。
诸伏空亮完全没有理人的想法,但是没有拒绝萩原研二的靠近。
萩原研二一时间有些拿不稳诸伏空亮的态度再说一次,他真的不是什么心理学家,他只是刚上任半年就死了的前拆弹警官!
上次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同样是冬天,他的头发还是银灰色的,没有染回来。自然而然忽视了其中时间的差错违和,萩原研二就站在社交距离的范围内,陪着诸伏空亮一起吹冷风。
过程中,萩原研二透过月光注意到了诸伏空亮鞋底位置深浅不一的被什么溅到的痕迹,呼吸都卡了一下。
似乎是呼吸节奏的打乱让诸伏空亮回过了神,披着大了一号外套的诸伏空亮冷淡道:他让你来的?
嗯。萩原研二用着温和又冷静的口吻回答。
和你有什么关系。诸伏空亮撇撇嘴,情绪倒是没有太糟糕。
萩原研二想了想,开口没有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他没有和我说发生了什么,只是我有些担心,所以就来找你了。
愿意和你的萩原哥哥聊聊天吗?萩原研二没有避开兄长这个词,但是也没有特别强调。
而这个特定的称呼,也的确让诸伏空亮下意识皱起了眉头:我为什么要和你说?
没有为什么啦,只是倾诉出口总比憋闷在心里好吧?萩原研二弯弯眼睛:我的保密能力可是超级优秀哦!这一点小空亮你应该体验过啦
只是朋友之间的聊聊天而已,想说什么都可以,将这份情绪一直留在心底,最终也许会造成你不想看见的结果,小空亮。
就如同萩原千速所说,会选择正大光明的生气,将情绪表现在了他们面前,本身就是一种暗示。
几乎是将我生气了,快来哄我。这句话摆在了明面上。
而在各种意义上,诸伏空亮的性格其实也非常直率。
耐心等了几分钟,诸伏空亮的声音才慢吞吞响了起来。萩原研二在心里松了口气,既然愿意说,说明问题没有大到哪里去。
在诸伏空亮开口的过程中,萩原研二一直保持着安静。
心理学第一课,面对他人的抱怨,不需要耐心教导,这只会让对方更加烦躁,甚至迁怒。这种时候只需要做到耐心聆听这四个字。
很多时候,对方的苦恼并非是寻求解决方案,单纯只是想要精神上的共鸣和理解。
不过等诸伏空亮用最简单的语言解释完发生了什么之后,萩原研二突然有些心累。
比起诸伏空亮,他其实更能理解诸伏景光的想法和行动。
空亮的身份很危险,这一点他确认过了。而诸伏景光的这个行为,甚至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
那就是包庇。
诸伏景光没有让诸伏空亮改变,只是为他留了一个后手,万一诸伏空亮做出了什么不可回转的事情,诸伏景光至少可以在其中有操作的余地。
唯一的问题,就是诸伏景光的表现有些急迫。
可是这份急迫,只要稍微想想就能想通因为诸伏景光没有自己活着的实感。
不同于萩原研二,在七年前,萩原研二是意外身亡,他是直面了炸弹,有着强烈的求生欲,往着反方向跑去。萩原研二想活着,非常非常想。
可是诸伏景光,却是选择了自杀,子弹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一个求生欲旺盛,且在现实之中生活了一年,那种死亡的感觉早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一个是求生欲极弱,选择了自杀,且复活只有短短几天,没有活着的实感,还明显心理有些问题。
对于死亡的应激反应什么的,诸伏景光没有表现过,但是萩原研二并不认为这些东西就不存在。
而在死亡前的诸伏景光的概念里,在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危险组织的一员的时候,诸伏空亮还是未成年。
他的安排显然是给当时未成年,在法律上没有自主能力的诸伏空亮的,给予未成年的弟弟一层保护。
之所以这么着急想要和诸伏空亮说明,是因为诸伏景光他不觉得自己是真正活着的,他担心自己又出事了,因为死亡而没有办法保护弟弟,才会将这一点摆在明面上。
诸伏景光的行动没有错不,其实是有错的,他选择了对一个罪犯进行了包庇,而非揭露。
诸伏空亮说完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明显是要他给一点反应。
萩原研二在这一刻意识到了什么,他眨眨眼,突然说道:我并不觉得景光做错了,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让步。